娘,也坐了。
萧敏看向何玉漱跟萧惜惜,见这一对母女虽然未施脂粉,只做普通道姑装扮,却当真是容色过人,特别是萧惜惜,十五六岁的少女,既有含苞待放的娇羞之色,又在顾盼间娇媚生辉,让人看了一眼,就舍不得移开眼睛。
怪不得萧放费尽心思,不惜违逆母亲,也想把她们母女接回府里。
萧敏向何玉漱问了几句话,不过是进京之后生活是否适应,扬州的风土人情之类的家常。
见她虽不是出身官宦之家,谈吐应对却大方得体,端庄有礼。
萧敏对她是满意的,而且哥哥钟情于她,心里便想着要成全他们。
萧敏跟何玉漱说话的时候,萧惜惜一直默默听着,时不时扑闪着大眼睛,娇憨可爱。
“你叫惜惜,是吗?”萧敏微笑着问她。
萧惜惜站起身来,恭敬答道:“回姑母的话,我叫惜惜。”
萧敏看她,又美貌又乖巧,心里十分喜欢。萧放和何玉漱看着女儿,眼神里都是慈爱和宠溺。
“你到姑母身边来。”萧敏说。
萧惜惜上前几步,来到萧敏身边。萧敏仔细端详了她一番,对萧放笑道:“哥哥有这般可心的女儿,真是好福气。”
萧敏曾经小产过一次,后来再没有怀过孩子。今日见到萧惜惜,勾起了心事,不免有几分失落。
一直在旁边伺候的宫女看出她神色有异,连忙劝道:“娘娘切不可过于动情,当心伤口流血。”
萧惜惜紧挨在萧敏身边,已经能明显地闻到萧敏身上散发的血腥气。
萧放面露关心:“伤口还是一直流血不止吗?宫里的太医当真没有办法?”
萧敏摇摇头:“一直都是老样子。”
“姑母,你哪里受伤了?”萧惜惜一派天真,想到什么就问了出来。
萧敏撩开一截衣袖,露出手臂上包裹的白布。
“起初只是被梳头的宫女,不小心用簪子划破,没想到伤口一直不愈合,日日流血,已有大半年了。”
萧惜惜心想,姑母的伤口跟叶公子的伤口一模一样,怪不得她刚才一进来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姑母,你的伤跟我……”
萧惜惜话没说完,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尖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殿里的几个人都没想到,熙元帝慕容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到安仁宫来。
宫女搀扶着萧敏起身,萧放紧随其后,来到殿门口跪拜迎驾。
何玉漱则牵着萧惜惜,跟宫女太监们跪在一处。
“都起来吧!”慕容衍有气无力地说。
大太监荣宝搀扶着熙元帝,走到居中榻前坐了,荣宝跪在地上,给熙元帝捶着腿。
萧敏和萧放站在殿中,没有皇帝赐座,他们都只能站着。
萧放看了一眼萧敏,见她面无血色,看上去极其虚弱。熙元帝却视而不见,任由她站着。
熙元帝扫了一眼萧放:“听说靖国公寻了两个医术高超的医女,来给皇后瞧病,可瞧明白了吗?”
萧放躬身答道:“回圣上,她们已察看了皇后娘娘的伤口,因伤情特殊,经久不愈,还需等商讨研究一番,再开方用药。”
何玉漱和萧惜惜站在萧放身后不远处,一直垂着头,不敢发出声音。
熙元帝的目光越过萧放的肩膀,落在何玉漱和萧惜惜身上。
“那两个医女,上前来,朕有话问你们。”
何玉漱身体一抖,犹豫着不敢上前。
萧放侧了一下身体,将她们挡在身后。
“陛下,她二人一介草民,不懂君前奏对,陛下有什么话问臣便可。”
熙元帝压住涌上来的怒气,冷笑一声:“朕还能吃了她们不成。”
他起身离榻,穿过萧放和萧敏,朝何玉漱和萧惜惜走去。
萧放和萧敏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中都是又惊又惧的神色。
熙元帝毕竟是皇帝,若他有什么不轨之举,他们还真不知该如何阻止。
熙元帝走到何玉漱和萧惜惜面前。因为她两人打扮成道姑模样,在一众宫女中分外醒目,刚才他一进殿门,就看到她们。
他是常年混在女人堆里的人,何玉漱和萧惜惜虽然穿着宽大的道袍,又都低着头,可他还是一眼看出来,这是两个美貌女子。
何玉漱紧紧拉着萧惜惜,感觉到熙元帝逼近,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萧惜惜不明就里,疑惑地歪头看了她娘一眼,然后抬头,正对上熙元帝看过来的目光。
熙元帝顿住了,愣愣地盯着萧惜惜,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