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掌座知道的比我想象得还要多。既然谢掌座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也不再多问了。只是雪里埋不住尸体,你想埋起来的真相又能藏得了几时呢?”
月出步步干脆利落,走到门外的时候停了一停。会稽郡山多水沛、花木葳蕤,空气中总是带着几分清甜的潮意,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声道:“近来风雨不定,谢掌座且多关心自身罢。”
“他对谢永年说的?”褚泰清微垂着头,静静吹去茶上浮末,声音听不出情绪。
褚绪成在旁点头,皱了皱眉道:“这个晏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但我让人去查了,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褚泰清浅啜一口,茶雾朦胧中,眉间的沟壑越发凸出:“这时候,冒出来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忽视。”
褚绪成郑重的点点头:“那我让人继续盯着他。”
褚泰清细忖一二,摇摇头:“罢了,先不用盯着了,到底是他的人救了阿风。阿风怎么样了?”
褚绪成:“阿风没什么大碍了。”
褚泰清闻言将茶杯放回桌上,发出“咔”的一声响,室内空气瞬间紧绷起来。
褚绪成“砰”的一声,直接跪了下去:“阿成原本也没想着伤了他。”
褚泰清目光幽深的看着他,犹如阴暗角落里的长蛇嘶嘶作响,良久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哼响:“你们倒是父慈子孝!情深似海!”
褚绪成俯身以头抢地:“是孙儿的错!孙儿只是想着尽快了解了这段......”
提起这个,褚泰清就一脸的嫌恶打断道:“行了!倘若你不是我属意的继承人,别说你父亲,单你这一桩事就不会这么算了!”
褚绪成的声音自胸腔中闷闷发出:“多谢祖父成全!”
褚泰清摆摆手,脸上忽然现出疲倦之色:“行了,出去吧!”
褚绪成起身恭恭敬敬的朝褚泰清行了一礼,跟着退出房间,将房门关上。
阳光透过窗棂格子,将室内的物件割得细碎,褚泰清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一把捂住脸,良久,身体传来些微的颤抖:“老二,你别怪我!”
月出三人从灵堂出来之后,就准备要去瞧瞧褚绪风。可没走一段路程,就遇到了前面刚见过的燕开。
燕开似乎是刚被人从一处院子轰出来,神情难看,院内还能听见武林人士的叫骂声。
月出当作没有看到,转身就要换条路走,可刚走两步,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月出止住步伐,看向燕开:“燕捕头!”
燕开浓眉深目,冷着脸看他:“你见了本捕头跑什么?”
月出挑挑眉,整个人如菩提拈花温和长叹:“我以为燕捕头被人轰出来的场景,应该不想被人看到。”
燕开一噎。
月出一拱手,浑身气息如云似雾,让人打不到实处:“倘若燕捕头没有什么事情,晏某先告退了。”
燕开出声道:“听说你是前两天遇到的薛北涉,今早也是他将你请来的?”
月出摇头:“非也,请的是我三弟,在下只是顺路过来瞧瞧。”
燕开瞧了眼他身后的时鸣、南风,冷冷道:“听说你这二弟、三弟,一个善剑一个善医,不知晏公子有什么本领呢?”
这话带了些许的质问语气,但月出面色如常,说得坦然:“晏某平平无奇,并无什么本领。”
“哦?”燕开很明显不信。
月出才不管他信不信:“燕捕头若是无事,晏某就先行一步了。”
燕开步步紧逼:“不过照常询问两句,晏公子这是怕什么呢?”
月出听到这话,猝然笑了,白皙的脸上现出几分光泽与涟漪:“燕捕头这话,晏某就听不懂了。晏某今日才到的武林盟,燕捕头不会不知道吧。无凭无据,肆意猜测,难道天下第一神捕的名头就是这么来的吗?”
燕开盯了他两秒,也笑开了:“不过跟晏公子开个玩笑罢了,晏公子何必当真呢?”
月出抬手微一拢,擦身就要走。却不料听到燕开低低的声音一字一顿:“你何必瞒我,我早就知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