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私聊，这位姐姐的野心从前谢然根本不在意，可现在却能够感受到身边人的压力和焦灼。
谢然也着急，不由得对文梓说：“那日季夫人的表现倒是不俗，往后你可以邀她来坐坐。”
从内眷下手，都是一样的。
那日，谢然自然也能看出季乾学的动容。
文梓自然敷衍过去，但是她心中自然清楚她很难与唐宁婉交好。
——
等到季乾学回来时，正好是一个傍晚。
往常真要回来，自然也没人愿意等，现如今季乾学迫不及待就往积微院的方向走，成墨在后面看着心中纳罕：公子对夫人这态度，以后自己也可得上点心才行。
“公子，想必夫人见到您回来一定十分高兴。”
成墨自然凑趣懂得季乾学此刻期待什么。
季乾学并不吭声，脚下也没停。
只是，临近积微院门口有些近乡情怯，脚步慢了下来，又转头对后面的成墨说道：“你先去洗漱吧，不必跟着了。”
成墨也觉得自己一身黏腻，便拐向另一边。
揭开门帘，宁婉此刻和念冬笑呵呵的说着话，一瞥便是季乾学的身影：此刻的他没有往常那样一身干净，反而有些狼狈，骑马赶回自然显得仓促。
紧接着就是门边的秋荔惊呼一声：“公子的衣服上有血迹！”
宁婉此刻才真正的注意到了他，暗色的外衫似乎有了痕迹，季乾学避开丫鬟们的服侍，让她们都出去了。
宁婉也知道自己此刻要扮演好一个妻子准备动身。
却看到季乾学已经去了屏风之后，屏风后的人影晃着，窸窸窣窣的脱着衣服清理，言语之中似乎有些许懊恼，能感到他有些抱歉的话。
“你不必跟着了，血腥味闻着不好，是我太着急了，应该清理之后再来的。”
宁婉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沉默几息，叹着问了一句：“我去叫郎中来。”
没过一会，季乾学从屏风之后走出来，一边系着衣带一边说话：“不用，只是伤口渗出血迹而已，已经清理好了。”
刚才他风尘仆仆从外面赶回来，宁婉久违的感到有些复杂，她从前没在他身上看过狼狈，即使是在他失意之时，可刚刚他脸色煞白倒让她有些不落忍。
其实季乾学匆匆赶回来并没有什么事，可真正见到了她此刻才觉得安心，直到刚才丫鬟的惊呼，他才恍然发觉自己一身尘土，就这样站在她面前，实在是令人汗颜。
两人许久不见，显得有些生疏了。
季乾学先开了口：“身子怎麽样？”
“孩子没什么事。”
如今肚子已经渐渐大了，宁婉的脸上和身子也长了肉。
坐在那里，自有她的风情，更何况如今人的心境更加开阔，舒朗开阔，从前的风华已然盛放。
季乾学自然知晓孩子不错，可是她如何？自己这么久不在，是否想念？
她似乎很忙碌，也没能寄一封信来。
或许是孩子令她分身，他想。
正想要继续说话，院中人传话主院来问了。
季乾学知道是什么事，父亲如今也只能退后一步了，他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就这样被抛弃。
宁婉看着季慎那边催的挺紧，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没事，父亲应该只是有事询问。”
人还没歇一会儿，又被叫走了。
——
主院书房，此刻季慎倒真是不敢小瞧了往常自己根本不在意的这个庶子，从前以为是运气看来，是自己眼拙了，还是他刻意藏拙？
只是如今，经此一事，季乾学可不仅仅只是他的儿子了。
念及此，心中喟叹一下。
也罢，只要能为家族献力，一个女子而已。
“这次平乱有功，只是日后你也需要多考虑一下，一声不吭就走人，你媳妇还大着肚子，日后若有事情需要和我商议再做决定。”
季慎刻意略过两人之间的矛盾不提。
季乾学明白这是季慎后退一步，季家的掌权人承认宁婉的身份足以保证季府没人能够再说三道四，季乾学也就此下了台阶。
他知道季慎想要的儿子是什么样的，只要能为这个家族带来利益，季丞相从来不会拒绝。
这是他这么多年在这府中学到的，曾经愤懑伤心的少年如今却借此为自己争取，人终究是在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