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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新的酒楼,赵书廷之前来的时候,他其实也没怎么好好品尝过这里的饭菜酒食,不知道是个何滋味。
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价钱很贵,上一次,他可掏的是金子。
田中令正在酒楼后院春湖边钓鱼,这或许就是今日的晚饭。
赵书廷换了衣衫,带足了钱,这才登了这酒楼的门。
还是如上次一般热闹繁华,赵书廷只告诉了东家他是来找田中令的。
这东家见着赵书廷,虽是瞧着可疑,但赵书廷又当着他的面拿出了一个上面刻有冷字的玉牌,这东家立时也就知晓了。
他也还是引着赵书廷去了。
这酒楼古怪的很,上一次,赵路苔是也说了这是一家新开的酒楼,但赵书廷还是存疑。
回去仔细一查了才知晓,这家酒楼看似是在做生意,但在背后撑腰做主的,也是朝中的人。
这实际是在做传递消息的买卖。
繁华迷失了眼,也遮住了真相。
只此一番,可见这酒楼背后藏着的关系是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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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令正安心钓着鱼,眼着于这湖面上,看着这湖水也不甚清澈。
“大人,客人到了。”
东家刚刚就遣了人来报他,说是冷家有人想见大人,田中令一时失神,听着是冷家,没多想,只点了点头。
他上了这酒楼来,也都没怎么带自己府上的人。
这后院春湖边,可是没多少人,算是清净之地。
“为何今天要这般来见我啊?”他头都没转过来,先朝着来人发问。
这样似还带着点埋怨的口吻,一点都没有见外的意思。
他正半眯着眼,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鱼还没上钩呢。
如今不是春天,这春湖里的水也没那么澄澈和暖和。赵书廷转头去看了一眼,也没瞧着有哪只鱼忽然冒出了头来。
“中令大人真是好兴致。看来我今天还是来对了,不知道中令大人还可不可以分一盏鱼羹给我?”
“我也只当来凑个趣儿了。”
这两句话传到了田中令的耳朵里,他瞬时一愣,神色剧变。
鱼儿还没失色上钩来,他已经慌了。
直到再回了神来,他才是又急急的转了眼来瞧着了身边的来人。
“怎么是你?!”
他很明显的有一阵惊慌,手里握着的鱼竿也不是很稳,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湖面上也被一阵吹来的冷风撩拨起了好大的涟漪。
“田大人好雅兴啊,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赏花钓鱼?”说完他还在笑,这笑,像是猎物已经掉进了陷阱里面,获得了猎物的主人,甚是得意。
赵书廷将自己手里的玉牌直接就丢去了田中令身旁放着的一张小檀木桌上,桌面做颤,上面的一些点心和果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声重响,也是吓着了这田中令。
刚刚赵书廷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人,此时此刻,这湖边,就此他们二人。
见着上面刻有一个冷字的玉牌,这田中令的眼神还惊慌着,他一直看着这檀木桌,不敢抬起头来看着他。
“呵,真是会享受啊,我也是许久都没有这般放松过了。”
赵书廷背着手垂眼还瞧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多讥笑了两声。说完了话,赵书廷又在他面前坐下了。这桌上的酒壶还没倒。
赵书廷上手来拿过了一个金盏,自己倒上了酒。
这酒味醇厚,赵书廷先尝了一口,尝出了这是桂橘酒,香味可传几里。
“味道不错,该是新出的酒味吧?可是费不少钱?”他说的随意,神色自然,但这桌对面的人,可是还惊惧着。
田中令可是没想着要招惹他。他也知道,一旦惹上了赵书廷和行查司的人,那也不是想甩就能甩掉的。
这会是个堪比噩梦的麻烦。
赵书廷尝着这酒是一杯接着一杯,他也是有些贪这口味了。
“田大人,怎么不喝?”
赵书廷举起了酒杯,正迎上了对面人的眼神。对着这溢满的酒水面上,这酒杯里还盛着他几分惊恐的情状。
“想见田大人的金面,可是不大容易啊。可是,冷家的人,就特别容易?田大人何时跟冷家的人走的这般亲近了?”
赵书廷也没绕弯子,他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那盘桂花糕旁,还躺着一块冰冷的玉牌。赵书廷冷眼再瞧了瞧那玉牌,心里还有的笑。这块玉牌当然不是真的,但是行查司内司工处也能做到九分像。
用来一般应付也已经足够了。
再后,那般带着点狠厉的眼神又再对上了面前的田中令。
赵书廷就似那盯着猎物的狠狼,眼神里还含着几分威逼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