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令的喉咙是动了动,连咽个口水都要看着他的脸色。
行查司的人已经盯上了他,这是无可避免的,他还以为那玉牌是真的,赵书廷能得到这个东西,也不是很奇怪的事。
低头沉想了许久,这田中令移眼来还看了看这掉在地上的鱼竿,左手覆上了右手,他还用力的压着自己,想让自己多镇定一些。
都到了这会儿了,若是直接来抓他的,赵书廷也早就直接拿出行查司的派头来了。
可是现在赵书廷就自己待在这儿,身边人没有,此时也没有拿出行查司的名头。
事情或许是还有转机。
田中令虽是还紧皱着眉头,却也松了手来。他着力掩饰着自己的一番失态,又拿起了面前的金杯酒盏,跟赵书廷对了一杯。
“赵指挥,这是?”
田中令朝着桌上的玉牌再仔细的瞧了瞧,他又看向了对面的赵书廷,嘴上还藏着笑,很是难以猜测出他今天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想装傻,但赵书廷这双狐狸眼,早就已经看破了。
“田中令在户部为官,这也是个肥差,私下怕是已经捞着了不少的利吧?”
“田大人,难道还不知道本大人今日来找你,是为着何事吗?”
赵书廷还跟他打着弯,就像是这春湖水一般,湖底的鱼儿若是没有诱饵钓出来,那也是轻易看不见的。
“还是说,大人其实已经心知肚明,只是还在这里跟我打着太极,还绕着好大的弯子?”
“是想做糊涂再糊弄过去?”
赵书廷不错眼的还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神态,看着他的眼神,看着他手上的小动作。
“这玉牌,是冷家的,在这酒楼,这还是个万能通行的东西。田中令,本大人很是好奇这其中的缘由。”
“你跟冷家是怎么勾结在一起的,又或是什么时候投靠在修王殿下门下的?”赵书廷再说的明白了些,他想再装也不能了。
提及修王,他是很明显的一颤。原来行查司对此事早就有了提防,这也不奇怪。但最怕的还是,明帝或许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
赵书廷倒尽了壶中的酒,最后这一点桂橘香,已经从他的口中溜走了。
酒尽了,话也说的差不多了。
“田中令既然不反驳的话,那我就这样认定了。”
“今天我并没有直接带着人查抄了这个新酒楼,也是想给田中令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赵书廷见他神色越来越崩,想着继续跟他玩这心理战术也没多少意思了。
“从此刻起,行查司的人会时时刻刻的盯着田大人和田大人的家眷。至于这酒楼,我也已经授意我的下属随时看着,这以后还能不能开的下去,一切都要看本大人的心情。”
“顷水坊一事,相信田中令也听说过了,本大人是说一不二。”
赵书廷边说还将桌上那块玉牌再捡了起来收回了自己的腰间。
他是还笑着的,面子上那是客气和善的很。
“今夜亥时三刻,请田中令在南门一处等着,行查司的人会来接应大人。到时候,自然需要大人倾力相助一番,若是成了,陛下自然会有嘉赏。”
“若是不从,那也只得抄家下狱了。”赵书廷说的是很顺口,这明明是几句威胁的话,但他说的还够温和。
田中令却也已经让这阵惊惧在他的脸上展现得是淋漓尽致了。
“赵大人恕罪!”
他赶紧先起了身来,立刻伏案乞求,不敢再抬头来多言。
“大人,若是没有证据,也不能随意栽污朝臣啊。”
他的身子还在颤抖着,憋了许久,他才终于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来。赵书廷往旁边的湖水里再瞧了一眼,如今偶尔会有几只青黑色的鱼儿浮出来。
赵书廷抬手来又拿起了一块点心,扳成了两半,取了一小块又丢进了这春湖里。
瞬时,那一块地方,有好多鱼儿都跑了过来。
“事到如今了,田中令还要跟本大人打着什么周旋?就连那沈侍郎,本大人也是照抓不误。你可要想好今日之语,会不会再给家人招来什么无妄之灾?”赵书廷的话音逐渐冷淡,他已经快没了耐心了。
“大人,既然是查到了冷家其中的事,如今就不怕得罪修王殿下,未来的帝王吗?我看大人还是要识时务为好。”
他还想着放两句狠话,修王可是未来的天子帝王,也是他们的倚靠,赵书廷怎么又敢如此冒进。
但对面的人,听了却也只是毫不畏惧的发笑。
“储君?帝王?哼!”
“哈哈哈哈!”
赵书廷不经意间再抬手来,一下便打翻了桌上的点心盘子,掩口笑了笑又接着道,
“田中令知不知道,你现在说了此话,便是坐实了你们二人与殿下暗中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