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修王殿下即将即位储君,这心啊,就更无一点收敛了。”
“他们若只是为了图财,我也不想管。但是,修王殿下真的对此事毫不知情吗?那军械是哪里来的?”
“他哪里有多余的钱来供养这么多的军士?”
“无非就是靠着这个矿脉。这底下的人都收了好处,也不想跟长京这边多惹上什么关系,所以也都哑住了口。”
“一举两得的事,谁还会多说。”
“那这田家是早就投靠了修王一党,也甘心做党附?”吏苏打着马,也追着赵书廷的话问,现在深山树林里,此刻也只有他们二人,能说就说。
“怎么不愿意?他们现在只等着修王殿下即位,他们日后便是修王殿下最大的帮手,一跃成了权臣,这是多大的诱惑啊?怎么不会心动?”
“其实吏苏心里也很疑惑,明明修王殿下是皇后嫡出,是嫡长子,按着道理,陛下不是应该早就立他为储君了吗?若是早立,或许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了吧?”
说完涉及了储君王侯的事,吏苏赶紧低下了头,想着这也是逾矩僭越了。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收住了话。声一停,两人之间这树林里的山鸟啼叫声更是明显。
赵书廷回头瞧了他一眼,也笑了几声。他说的也没错,这不只是他一个人不明白。刚刚他所指的祸乱,那就是指元王殿下。
“陛下是个明理的人,这储君,是日后继承帝王之位的人。陛下不仅要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中朝百姓考虑。”
“为什么没有早立储君,是因为修王殿下幼时身体并不是很好,陛下之前也有好几个子女都夭折了,所以也是担心修王殿下身体不济,难担大任。”
“后来,则是因为元王殿下比起修王殿下来,是更为出色。他十几岁便在马上立下军功,所以那时朝中大臣也有不少支持元王殿下的。”
“选嫡长子还是选更为贤能的,陛下也很纠结。”
“朝中大臣分为两派,每天吵的陛下那是一个头疼,所以又推说,再看看他们二人的表现。”
“所以,等到现在,就又出了元王殿下的事。”
“当时,刘贵妃一族,也是实力很强的,所以才敢来争夺储君之位啊。”
赵书廷倒是没有不耐烦,还是跟他解释清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要说那时候,他们赵家的态度,明面上那就是个中立的,相公只跟陛下说,都支持陛下的圣断,赵家并没有表示要站队哪一方。
他们的忠心,只给陛下。
不过因为赵书廷时常与公主往来,所以也有人早就认为赵家已经是修王殿下的追随者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修王殿下还会借着元王殿下的旗子来行刺他。
一想到这儿,赵书廷吃完了饼,看着前面的天色,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是,前两次的刺客都是修王殿下派来的人,看来修王殿下已经将大人视作眼中钉了。”
“是啊,他是不想再看见我,所以我为什么还要支持他即位呢?”
赵书廷也是毫不避讳的将自己心里的盘算给表明了,但吏苏犯了糊涂,眼下明明也只有修王殿下能担这帝王之位了。
“所以大人,是不想让修王殿下即位储君吗?”
吏苏再大着胆子直白的问着赵书廷,近几个月来,他们做的一切,大多都是冲着修王殿下去的。
赵书廷的意思,那是太明显了。
“心里明白就好,先放在心里,听我的就是。”
“是。”
赵书廷不再说话,想来也是饱了,吏苏自己还吃着饼,也不再多言。
赵书廷也知道,他一定会跟修王殿下正面挑明的,那时候,他或许就会伤害到公主。
但是,若是他赵家也没了,赵书廷也不会甘愿屈居在他之下,借着驸马的名头,苟延残喘。
他所做的,先是私心为了赵家,后是为了中朝,最后是为了公主,再为了自己。
夜还深,看不见赵书廷有些发红的眼眶,他和公主的婚事一直被耽搁着,现在也是看不见一个希望。
山鸟都被这又一阵急促的奔马声给惊吓到了,赵书廷和吏苏又打着马急急的奔向了往西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