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若伽不赞同道。
“但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小指的主人就是凶手啊。而且如果凶手真的是杀人抛尸,又选择在化粪池这种地方,那说明凶手对死者的恨意可不是一般的大,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断指也跟着一起扔进去?那可是化粪池啊,又不是什么体面地方。”她不由打了个恶寒。
“嗨,就屎坑呗,还化粪池,整那么文绉绉。”孟余撇着嘴道,惹得曲若伽颇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又开始了……施言无奈瞅瞅角落里的队长,却意外发现他并没有要踹孟哥椅子或者发怒开骂的意思,只在兀自低头翻看材料写写画画,并没理会这句案情讨论会上的公然废话。
施言沉沉心,感觉最近头儿好像比较少发火骂人了,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冷冰冰的、神情可怖态度严苛,但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会突然把他们几个骂得狗血淋头——甚至还曾经把伽姐和几个新来的实习警员(包括他自己)骂哭过几次——的情形,倒真是很久没遇到过了。
他偷偷瞟了一眼同样在专注翻卷的方法医,把思绪收回来。
“这个我们……先放一放吧。我们还是先来看这个……呃,已知死者这一块。”
施言推了推眼镜,翻过一页投屏界面,拿起激光笔。
“死者瞿洪,失踪时年龄为五十四岁,是之前的海市雯惠XX洗衣有限公司的法人和实控人。这家公司目前已经按程序注销。初步判定死者的死因是利器刺穿颅骨。死者尸体被发现的具体位置,是化粪池的地下排污管道入口处,暂时不能确定此处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根据这张施工图纸来看,具体陈尸位置是在这里——”他圈出施工图上的一处锐角斜角。
“因为地势原因,这个公厕所连接的地下排污管道的路线设置有一个小角度的转弯卡口,污水窨井的入口空间较一般的设置标准更窄,这也就是为什么大量尸骨都还能侥幸留存在排污管道五米范围之内的原因——全都是被污水堆积到这一处了。所以经过六月二十一日当晚的集中打捞,才能顺利发现目前本案已知的全部尸骨。”
“根据承建施工队的回访结果,这一段片区的整体施工时间在五年前的七月份到九月份期间,而瞿洪于五年前的八月十九日由妻子郭惠婷报警失踪,时间上是吻合的。所以我们可以把死亡时间初步锁定在八月十七日到九月二十日期间,也就是从瞿洪家人报警失踪到化粪池垫层前的最后一天。”
“而死者手机最后一次双向通话的时间是八月十七日下午四点三十三分,通话对象是公司员工,当时负责的同事就已经核查过,这个员工没有作案时间,与死者联系的原因也确实是公事,没什么可疑。但是当晚他所称‘临时有事回公司处理’,这个理由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没有人知道了。”
施言一边说着,一边拿了笔,在成辛以简略写剩的大片空白处补填上详细信息。
大概是一队的人都早已看惯了成队的“两手”好字,不以为奇了,又或者对优秀的书法作品缺乏欣赏能力,于是陆瑶发现,当小施警官那几个蜈蚣一般的字歪歪扭扭、反差异常强烈地爬在那么好看的一个“洪”字旁边时,大家居然都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填完几行字,施言又在大屏幕上调出五年前的市交通地图,用红色亮标指出重要地点。
“我和田哥已经复看过了五年前失踪案卷宗里的监控,死者于八月十七日晚开车驶出家门之后,曾沿闵芷高架一路向东北行驶,方向的确是往公司去的,但因为当年那条高架桥有一段正在修建,在开出十公里之后就没有路面监控了。而后期发现车子的那个废弃厂房,也是在监控死角里,当时负责的同事已经排查过这中间的路段,没有发现。车子找到之后,行车记录仪已经被人为破坏,目前无法准确核实这辆车的途经路线。”
“但在瞿洪失踪期间这个施工队施工的具体进度,还需要再一步确认,看看有没有可能进一步缩小死者遇害的时间范围。”施言看向主要负责联系施工队的田尚吴。
田尚吴接过话头。
“这个承建方在本市同行业中规模算是比较大的,我们下午已经在工程公司那边调出了当年所有的验收审计材料,我和杨哥初步过了一遍,从化粪池整体修建进度来看,并没有大问题。但有一点值得注意,这个工程的监理员叫吴文轩,正好是本案另一名关联人员吴文奇的堂哥。而这个吴文轩,在这项工程竣工之后,就已经离职了。”
“这么巧?有点可疑啊。”孟余把食指指背抚在下嘴唇上,咂道。
“根据调查,暂时还没有发现吴文轩和瞿洪之间有直接的联系,据吴文轩在电话里的说法,也说是从来不认识瞿洪这个人。另外,这个工地当时的管理并不算很规范,夜间只雇了一个近六十岁的保安负责看守,监控设备也不完善,而这个看守人在三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有人想在夜里摸黑偷偷进入当时那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并不会是一件特别难的事。”
“那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