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地停下脚步回头,这时,岗哨下走出了一名中年男子,他两鬓霜白,身着黑色盔甲,气宇轩昂,右手紧握着悬于腰间的长剑。
“你在做什么?”
他叫住了那名通报的士兵,他们在不远处进行了一番交流,我只零零星星听到几个词,听不出具体的意思。
语毕,他朝着我们走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毅王世子。”
江染说完他挑了挑眉,似乎有片刻的惊讶,随后又看向了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谁。”
他听完哈哈大笑,道,“小丫头,我是羽林军的副统领,李原。”
李原,我好像听哥哥提起过他,这个人在军中多年,忠厚正直,不屑于站队党派参与政治斗争,因此多年未得到晋升。
我决定相信他。
“我是符副统领的妹妹。”
他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眼珠上下跳动,转身道,“跟我来。”
我与江染对视一眼,他迅速明白了我相信这个人,于是我们迅速跟上了他。
“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一边走我一边问,他头也不回地回答,“他跟胡跃单独待在主帐里,外面全是胡跃的亲兵。”
说话间我们就到了主帐外面,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我们说,“这几天城里不太平,朝廷死了个大官,匈奴人又从外面进来了,胡跃本来就跟符清玄不对付,昨晚他竟然还放跑了一个刺客,这会儿胡跃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既愧疚又焦急,“那他要怎样?”
“他要怎样?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想怎样就怎样。”
我按耐不住心中的焦躁,竟想直接冲进主帐。
李原和江染连忙拉住我,“诶,你傻了吗,你不能就这么进去,否则到时候他再连我一起治罪,这羽林军就全是他们胡家的天下了。”
江染灵机一动,对着李元道,“是毅王殿下让我们来找符统领的。”
“毅王殿下?”他听完后笑了,“哪里来的毅王殿下?你自己抬头看看天,现在是什么时辰?毅王殿下怕是连早朝都还没下吧!”
他一句话便揭穿了我们的谎言,我顿时有些挫败。
“等一会儿吧,”他说着就掀开旁边的帘帐坐在了床上,“胡跃就算要治他的罪也总不至于就这么偷偷摸摸地在营帐里头把他给处理了。”
这话一点都安慰不了我,当年朝廷要杀我全家的时候,也是一句话都没说。
我捏紧了拳头,仍旧焦急地望着主帐。
“你哥哥又不是个废物,他混迹军营多年,自己一身的武艺,在羽林军里头总也还有几个支持者,况且你爹在朝堂上多少算是个人物,平南军也不是吃素的,你还跟镇北军统领的儿子是朋友......”他尤其强调了“朋友”这两个字,说着还将目光挪向江染,意味深长地笑了。
笑得江染都忍不住有些脸红了,将头偏到一边去。
还没等我进入那种状态,李原又恢复了他平常的语气,转过头来冲着我吼道,“你说胡跃是疯了还是傻了才敢直接动你哥?你别看了,坐着歇会儿吧。”他说着不耐烦地起身将我往里面拉。
江染连忙阻止了他,并代替他将我牵到营帐里面,“放心吧,一旦有任何不对的动静我们就立即冲进去。”
他轻轻地抚了抚我的头发,我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缓缓坐下。
可这并没有让我好过几分,我仍旧度时如年。
半晌,外面传来了一些声响,我迅速弹起身,只见哥哥和胡跃一起走了出来。
营帐外,胡跃身边的一个传令官得了他的示意,举起号角吹了起来。
号角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军营里流传,我正想问李原这是什么意思,他便戴好盔甲起身往外走,“他在让所有将领集合。”
我连忙拉住他,“那代表着什么,我哥哥会有事吗?”
他看了我一眼,“他既然敢让这么多人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你们快走吧。”
我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我仍旧不放心,偏过头去往外看。
只见越来越多的兵官围了过来,我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胡跃在说,“羽林军副统领符清玄,藐视军纪,疏忽职守,现处以鞭刑三十,以儆效尤。”
他说完后片刻,就响起了清脆的鞭打声。
我透过人群的缝隙隐隐约约地看到哥哥褪去了上衣,闭着双眼,跪在主帐之前。
周围的士官都安静沉默,屏气凝神,只有几个站在胡跃身边的在捂着嘴偷笑。
当众鞭刑,除了疼痛之外更多的是羞辱。
胡跃站在人群之中,扬起头沉醉地笑着,仿佛是在欣赏他的战利品。
那表情叫我恶心。
我握紧了双拳,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