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馄饨,又在摊位上闲坐了一会,和略有些空闲的摊主扯了几句闲话,两人才动身离开。
终于在逛完县城最后一处前天擦黑下来,再晚城门也要关了,两人才来到约定的地点。
这里是位于城南最靠近县令仓库的一间空屋子,被田北提前租了下来。加上刚到的沈九微、陈深两人,院子里挤挤挨挨的已有三十人。
按照之前的约定,为了确保这次借粮万无一失,他们五十人共分作三批。如今还留在这个小院子里的便是负责今晚从县令私库运粮出来的主力。
待到戌末时分,沈九微跟着古斗等人悄无声息地出了院子,小心避开行人潜伏到了县令私库的外围。
这一片的几间大仓库都是县令私有,里面虽不是官兵把手,却也有五六个人影时不时晃动。而蹲守在这里的一小段时间内,这条街道走过的巡逻公人便有两批。
秋日夜间凉爽,倒比夏日舒服许多,只蚊虫恼人,在人的身边来来回回的飞舞,时不时趁人不备落下来叮上一口便是一个大包,痒得难受。且二三十个汉子蹲在一起的气味着实有些浓重,沈九微在里面备受煎熬。但这是自家硬凑上来的,只得生受了。
等待永远是最消耗人耐心的,再加上这些小东西的骚扰,好些兄弟都开始沉不住气。有人蹲行几步凑近冯梁、陈深道。“三当家,冯头,里面最多不过五、六人,根本不会是我们对对手,不如别等了,直接杀进去吧。”
“不行。要等田北那边的信号再行动,这是事先就商量好的。”冯梁瞥了一眼说话的人,一口拒绝。
“三当家。”那人还不死心,希望陈深点头。
“这次行动由冯头领队,一切听他的。耐心一点,不用很久了。”陈深语气轻松地道。
蹲的时间过长,沈九微的腿有点发麻,她稍稍向后挪了挪,并没有过多关注冯梁那边的动静。
年轻人耐不住性子太正常不过了,当年他们在山下劫粮的时候也觉得等待特别漫长。
其实这个小兄弟说的也没有错,光算看守仓库的人,确实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是一来县城没乱起来前就闯进去绝对会引来巡逻的公人,到时候让他们分出人手来对付这边毕竟对他们不利。另个方面,若是让县里有了警觉,他们便是劫了库也运不出城。到时候还会拖了另两边的兄弟,那就可能全军覆没了。
漆黑的夜空中突然亮起火光,安静的县城内除了更夫、巡逻公人外出现了更多的身影,顷刻间变得嘈杂起来。分明隔了好几条街,沈九微似乎都听到了众人焦急呼唤着救火的声音和奔跑的动静。
“行动了,兄弟们。”冯梁一声低吼,带头冲向了仓库外大门。
远处天边的火光也引起了看守仓库的几人注意,他们中走出两人查看情况。
“什么人?”虽然冯梁他们尽量保持安静低调,但在靠近仓库大门的时候还是被站在仓库外往远处张望的人发现踪迹。
没有丝毫迟疑,冯梁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一束寒光飞射出手穿过隔栏门,直接没入那说话人的脖间,那人闷哼一声倒地。
那人身边的另一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正伸手去扶倒下的人,已有山寨的兄弟来到门边,手已经反穿入内褡在门栓上。听见第一个人的叫问及第二人的惨呼,又有两个人从侧面出来。这时隔栏门已经被打开,立时冲进去五、六个山寨的兄弟。
他们飞扑上前,一人一刀将那三人依次砍倒。里面再有人发现外面的动静后便不敢再直接冲出来,而是要将仓库的门关上等待求援。
这仓库本就是为了堆放货物所用,自然只在外侧装了锁,在里面只能靠人力顶着。两个人又怎么是外面二三十人的对手,不过三两下功夫仓库的大门便被推开了。
巨大的推力使里面的两人直接被撞翻在地,门外的人冲进去毫无顾忌直接踩在他们身上。声声惨叫,甚至来不用给两人补刀,他们便早便没了气息。
有后进的人拿起外面的火把,三十人将三个仓库查看了一遍。
一个仓库里全是粮食,另一个则有半库棉花,最后那个仓库则是空的。虽然不是三仓库的粮食,但这些收获已经足够他们这趟冒险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来的运输工具够不够,还有如何确保能尽量避开县中的人,将这批粮食和物资全部运出去。
冯梁让小弟们赶紧去之前那个小院里将里面存放的全部推车都推过来,库房这里也有四、五辆空推车,都拿来凑数。总算在码到一人多高后,二十辆推车终于将粮食都装上了。
“还有棉花呢。多好的冬衣材料,山上冷,有了它们今年就舒服了。”沈九微很舍不得这些棉花,不愿意马上走。
杀入仓库时没有沈九微出力的机会,背码粮食又是体力活,她这次只负责计数。见二十辆车一辆不空,再没有一点地儿放那些棉花,她心中滴血。
“粮食已经全带走了,别贪心。”见粮食已经装好车,冯梁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