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像军队练兵时的脚步,节律单一且整齐,其中还夹杂着金属制品碰撞的响动,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戈月眉心一拧,走到窗边。她掀起窗帘一角,观望街上的动静。窗外,月色如银,铺满整座小镇,路灯都成了点缀,看不出什么异样。
百灵忽然想起刚才老板的话,担心道:“阿月?”
戈月自然也想到了。
“我下去看看,你小心点。”
百灵:“嗯,当心。”
*
以自己对赵申的了解,许延觉得,他不会在人生地不熟的巴栗单独出门。这里不是大城市,即便是深夜,照样灯红酒绿,人潮熙攘。这里的夜晚静得像座死城,步子稍重一些都会有回音。
他在街上找了十分钟就果断放弃了,回宾馆的路上脑中骤然闪过什么,稍纵即逝,一时没抓住。他脚步停滞,慢慢回想,肯定是哪里有问题?脑中的画面翻转到戈月房间那一页,床,衣柜,箱子。
对了,帘子!
一块宽度一米的落地长帘。因为帘子过窄,落地,乍一看是没人的,所以自己根本没往那里想。但仔细一琢磨,万一这里面有个门呢?
许延立刻绕到宾馆后街,戈月的房门外果然有个小露台。
大意了。
就在他萌生当面对峙的念头时,不远处传来奇怪的声音,是坚定规律的步伐声。大半夜的,谁在这个点操练?
暂时没空管这些,当务之急是找赵申。许延返回宾馆,刚要上楼就听到楼上一记关门的声音,紧接着,楼梯上就有了动静。
整个宾馆二楼,除了自己和赵申就是201两个女人。赵申不在,那势必就是其中一个。许延稳住脚慢慢退后,把自己隐在无光的角落。
戈月下楼的速度很快,按理这个速度下楼,声音绝对不低。但她的脚步出乎意料的轻,要不是周遭实在安静,根本注意不到有人下楼。
等她出了门,许延预估了时间,约莫二十秒后自己也跟了出去。
大漠里的月光如同探照灯,亮得离谱。出了门,许延有种无处遁行的窘迫感,他只能尽量拉开自己和戈月的距离,又不能让对方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
戈月的行头已经换了一身,马尾高耸,黑衣黑裤,包裹得很紧致,夸张得像个女特工。跟刚才素颜穿吊带睡衣的她判若两人。
许延脑中不合时宜的蹦出一个念头:这打扮,要是干起架来,光从气势上就压对方一头了。
跟了几分钟后,许延发现不对劲,这人似乎是奔着‘奇怪的步伐声’去的。跟得越久,声音就越发清晰。此时此刻,已经接近声源地了。
又走了几步,戈月突然停了。许延不敢大意,身子一侧躲进照不光的墙壁后面。
停下后,他小心翼翼地窥视着戈月的一举一动。她的动作相当谨慎,左顾右盼,四下留意,不像是正常的行进,似乎也在偷偷观察什么。
这时,不远处突然走出一个人,虎背熊腰,身躯庞大,估摸着足足两米有余。距离太远,加之夜里再亮也不似白昼,许延看不清这人的模样。但单从形态看,又觉得这人哪里见过。
这种体型的人,放眼全国也不多。许延稍稍一想就对上了,是大黑。
他不是死了吗?
许延立刻自我否定,因为‘死了’的结论是自己和赵申看到车子里的血迹所臆想出来的,根本没有亲眼所见。现在看来,他根本没死。这么一想,许延看戈月的眼神都亲切多了。
大黑的走姿很奇怪,确切的来说是僵硬。他每一个动作都不连贯,就像生锈的机器,很钝。走路像个跛子,左高右低,脚步不实。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许延总觉得他的眼神应该是呆滞的,直勾勾的。因为常人走路会偶尔左顾右盼,但他却没有,直直地向前,丝毫不被外界分心。
更离奇的是,大黑似乎也是跟着‘奇怪的声源’走的。
大黑在前,戈月紧随其后,自己跟在最后。这场景,似曾相识。许延笑,才区区一个晚上,事态转变如此之快。那时候,最前面的还是戈月呢。
声音越来越近,不曾停过,也不曾改变节奏。许延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如果是操练,肯定会有休息时间,如果不是操练,那什么人走路步调会如此一致且一层不变呢?
街上起风了,裹挟着沙石,兜兜转转。阴风和着奇怪的声音让整座小镇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
许延跟着前面两人拐过死角。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不远处,整齐地列着两排‘人’,他们个个身披‘战甲’,手持‘军刀’,每个人从上到下只有一种颜色——黄色,而且这种黄色是‘透明’的,具有穿透性的,透过他们可以清楚看到对面的。
他们在月光和路灯下没有影子,走起路来同样钝感很强。
眼前这一幕,让许延久久不能消化,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处于呆滞状态,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