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苦口婆心道:“哎呀姑娘,这是上天的恩泽,想要庇佑咱们家的,更何况官家赐婚,哪有拒绝之理啊。”
池卿清说话哽咽,鼻尖凝起酸涩:“皇后娘娘先前看重的分明是王丞相家的大姐姐,现下又突然说什么,念及儿时青梅竹马的情分,选我这个三品家和女儿做太子府的大娘子。”
她潋滟的眼眸酝着泪水,说着越发觉得委屈:“我觉着,娘娘无非就是看父亲手上有实权,又是三品官,官位低,不助于谋....什么的,且虽是三品但也以是顶上。”
“而我又帮助父亲断理过几桩案子,想要我嫁予太子,辅佐他登基,顺便还能扫清障碍。”
池卿清还想说什么,就被春夏忙不迭捂上了胡言乱语的嘴:“姑娘怎的变得如此不知忌口,隔墙有耳。”
“小心别让人家抓住姑娘你的错处,去参咱们老爷一本,再酿成大祸,这个道理还是你教春夏的呢。”
池卿清不满的扒开她的手:“那就让他参,正好省去了嫁给太子一事,反正皇家不会要一个有污点的人当太子妃的。”
春夏低头看着她,笑着问:“那老爷怎么办,还有大哥儿,二哥儿和姑娘您下面的四哥儿。”
池卿清猛然醒悟,腾的一下坐起,是了,一家子人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倘若今日因她口不择言酿成大祸,家中被参一本,她没了婚事是小,父亲被罢官弃爵,弟弟无人相嫁,没有功名那可就大了。
更有甚还会有杀头逐外的风险。
池卿清低头沉思良久,哪怕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也无法自由择婚。
“姑娘你看。”春夏不知何时离走,回来时气喘吁吁的拿着一个木雕小船。
池卿清回神望去:“这是....”
春夏一把把小船塞进池卿清的手中:“哎呀姑娘,这是从前住宫中时,太子送你的小船啊。”
池卿清闻言拿起细细摸搓着,儿时的记忆她早已忘却,只是从哥哥口中听说一二。
她只知道,在她小时候父亲因母亲去世伤心过度,一直忙于事物麻痹自我。
而她也因年幼被接入宫中,养在祖母闺中密友,当朝太后膝下,和皇子们多多少少算是一起长大的。
至于其他的,没人知晓,她自己也记不清一点。
“姑娘,你儿时同殿下关系不错,相比于嫁给其他没有接触过的王侯公子,太子其实挺好的,而且听闻他还没有妾室通房。”春夏耐心劝导着。
池卿清摇了摇头:“你不知,我要嫁的,定是才貌都顶好的男儿。”
春夏听此不禁有些疑惑:“太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容貌继承咱们大明第一美人皇后娘娘,自然是人人称赞的,这不就是姑娘你...”喜欢的嘛。
池卿清低头摸搓着小船,看不清眼中神色:“我所说的才,是才学,才能,能出口成章,亦能察言观色,不妄自菲薄冤枉他人。”
“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求有才能明是非,举案齐眉,互敬互爱,不为其他名利耍手段害...人。”
春夏叹了口气,她自然知道池卿清想的什么。
就在一个月前,池卿清的好友李氏去世,对外说她妄图谋害家中长辈,被他官人情急之下死害。
后来不过七日,李氏的官人就忙不迭的抬太子太保之女为续弦。
池卿清觉察不对,暗自调查发现那人为了升官残害了李氏,只是可怜那个续弦到现在也不知与她同床共枕之人的真面目。
更何况江君熠乃皇家人,皇家人无情,为了权利什么都做得出来。
思及此,春夏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池卿清看了她一眼:“罢了,既是天子赐婚,那唯有听命,你现在亲去禀明父亲,就说女儿会安生在家待着,等来年初春的吉日,便嫁予太....”
池卿清话还未说完,就被进来的丫鬟打断:“姑娘,张家姑娘求见。”
池卿清听闻立刻收敛原先情绪,做出端庄大气的模样收拾了一番。
“出去见吧,春夏你命人把此处收拾了,此事莫要让他人知晓,免得让人贻笑大方。”
春夏看她装出来的样子,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恭恭敬敬称:“是。”
池卿清迈步出了庭院,看着院外的几棵红梅,鼓了鼓气扯起往日的浅笑。
时间白驹过隙,转眼冬雪融化枝头,花苞绽放新绿。
原先约定的出嫁日子也随之而来。
大婚当天,沿街十里红装,满城新出繁花皆被红绸染上了颜色。
嫁妆马车从街头排到了城外,甚至隐隐有出城的架势。
从池府到太子府的沿街路上都铺满了红毯,就连路边的商贩酒楼都绑上了红灯笼。
整个婚礼规格仅次于天子登基册封皇后和太子。
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