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鹿晚带着江云霞住进了她的出租屋内。
从京视离职的消息鹿晚没有特地告诉江云霞,但是江云霞却也猜出了几分。她有点焦虑地拉着鹿晚的手,“妈这次手术一定又花了不少钱吧,你这工作......”
鹿晚已经想好了,笑着拉着江云霞的手道,“妈,我都想好了,等您养好,我就跟您一起回邵宁了。”
江云霞的身体,鹿晚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家。所以她在决定离开霍承锡的那天就想好了,等江云霞好了以后就陪她一起回邵宁。
到时候重新找一份工作,总能养得活母女俩。
江云霞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那你和小霍?”
鹿晚不想骗江云霞,但是她刚刚做完手术,她不能让她受任何刺激。于是她淡淡一笑,“他工作调动,要出国两年。”
“啊,那你们.......”
江云霞担忧地皱起眉头。
鹿晚笑了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元旦过后,鹿晚退了房子,将自己的东西能打包的都打包寄回了老家。然后带着江云霞轻装上阵,乘飞机回了邵宁。
年关将近,小城里充斥着喜庆的气息。
江云霞回到邵宁修养了将近一个月,身体也恢复了不少。但是鹿晚还是不忍心让她干活,包括买年货,打扫院子她全部一人包办。
除夕夜,母女俩吃完年夜饭就围坐在电视前,一面看电视一面话家常。
鹿晚曾经以为,自己爱惨了霍承锡,四年来小心翼翼,不论在他心里她有多少分量,她都尽全力地去爱他,守护着他们之间这段虚无缥缈的感情。
如今一切破碎,虽然心痛,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
离开京都的那天,鹿晚删了和霍承锡有关的所有联系,包括微信、电话,还有他身边人的联系方式。
以这种方式,绝了自己最后的念想。
这段时间,鹿晚忙着照顾江云霞,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难熬。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鹿晚还是会失眠,会想起四年来和霍承锡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但是她觉得,只要她再坚持坚持,一定可以彻底忘了的。
除夕夜,邵宁下雪了。
这是江南为数不多的雪,江云霞身体熬不住早早去睡了。鹿晚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飘零的雪花。
京都的雪是那种鹅毛般一朵朵地飘落下来,而邵宁的雪,如同细碎的盐粒,漫天纷扬而下。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鹿晚家的房子还是爷爷奶奶以前在世的时候建造的,古典的江南屋舍,门前小院,院子外是一扇大木门。
好友蒋丽莉过年也回了邵宁,说一会要来鹿晚家拜年。
鹿晚身上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粉色连帽睡衣,她伸手将睡衣的帽子盖在头上,也懒得打伞,直接冲到大门口拉开了大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鹿晚脸上的笑容凝固住。
霍承锡的助理何然手里撑着一把大黑伞,站在门口,冲鹿晚笑了笑,“鹿小姐,霍总有请。”
鹿晚想起许久以前,她还在学校里读书那会儿。霍承锡有次来找她,也是派何助理过来接她的。
鹿晚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何然出了门。
车子停在鹿晚家门口的小巷口,并不是霍承锡在京都的那辆保时捷。
鹿晚深呼吸了一下,还是拉开了车门钻进了车里。
车里开着暖气,卸去了鹿晚一身的寒意。霍承锡就坐在后座,背靠着座椅,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
霍承锡身上穿着熨贴整齐的黑色高定西装,脚上搭配一双黑色皮鞋,仿佛刚刚从某个会议室走出来一般。
车内开着内饰灯,柔和的光芒将他原本冷峻的面孔描摹得温柔了几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撒下一片影翼,像是黑色的蝴蝶的翅膀。
“霍........”鹿晚本来打算叫霍承锡,后来一想,他们都结束了,她不再是他的情人,他也不再是她男朋友,那叫什么好呢?
“霍总——你怎么来了?”
霍承锡睁开眼,看向鹿晚,漆黑深沉的眼睛如同冰雪初霁般,还带着寒意。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