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个人却还是没什么问题,笑说:
“云郎君不在吴州可能不知,温家在江州认识的人可不少,若是相识,少不得得备上一份寿礼请云郎君带过去,不知云郎君姨母贵姓?”
“姨母姓王。”
“云郎君母家可是并州王氏?”
梁品倒有些意外,温家难道果真与钱家有些交情?
“温姑娘认得我姨母?”
温惠摇摇头,小时候大部分时间是宋秉书在带她,而宋秉书从不教她《女戒》之类的书,学堂里的学生们学什么,她也就学什么,世家历史之类的她从小便当故事在听。
“我猜的,若云郎君跟我说的是真话,钱家旁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家都能嫁的。云姓不是兖州大姓,但兖州的县不至于是个下县,若令尊没出意外,做到州府太守应当不成难事。姨母与令慈一个嫁世家、一个嫁新贵,有这等见识的家里不多,北方大世家就那么几个,我就斗胆猜测了一番,没想到还真猜中了。”
梁品笑着摇摇头,这个温惠还真是不简单。
“温姑娘为什么会觉得我说的不是真话?”
温惠见他听出来了,假装不好意思地笑说:“生意场上真真假假惯了,云郎君莫要介意,我初掌温家时吃过这方面的教训,从此不由得谨慎些,口头上的话说多了就改不过来了。”
“是了,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一个外乡人,温姑娘这么想倒也没错。”
温惠见他脸上神色如常,并无尴尬之色,若他说的是真话,那算得上是个心胸坦荡之人。如若不然,就是城府极深。
“不过温姑娘推测得有一点不对,或许我外祖父母在我娘和姨母的婚事上确有这个筹划,但无论是我娘还是我姨母,他们都没押到宝。世家只是个名头,在族里想要出人头地也非易事,而我父亲除了仕途一无所有。”
温惠是怀疑这个云行,可他一路上说的话又十分具体,不像是编的,难道是秦留芳多虑了?不过她已经派人打听兖州那边的消息了,现在又得了他姨母的情况,江州离吴州近,最多两三日便有消息,是真是假,到时候就见分晓了。
两人一路上聊着,城东也不多一会儿就到了。唐大娘家住的地方马车进不去,车夫便在街口停了下来。梁品先下了马车,在车下等着温惠。
城东头不像富贵人家住的那些地方,街上都铺了青石,平平整整的,这里石头块儿嵌在路面上很是常见。好巧不巧,这马车的一个车轮刚好停在一个石头上,温惠下车时脚踩的动作大了些,马车便突然往前面颠了一下换了一个平衡点,温惠来不及反应,以为就要摔下去了,却被一双手扶住了腰。
女子腰肢柔软,只堪盈盈一握,出手后梁品方觉有些不妥,可情急之下,也顾不了那么多,等温惠站定,他才将手收了回来。
“温姑娘小心,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无妨,多谢云郎君,啊……”
人才试着一动,话都没说完,马车又跟着动了一下,温惠慌乱中抓住梁品伸过来的胳膊,借着他的力道跳下了马车。
温惠有些不自在,但她不是个扭捏的人,生意场上混久了,在男女之事上便没那么敏感了。她故意踏着凹凸不平的石子路面,皱着眉头抱怨:“这里的路这么烂成这样儿啊!”
这一幕红菱看在眼里,脸上虽没显露出什么,但在心里骂了一句“登徒子”,虽是场意外,但是在她看来这读书人一点都不老实。但她家姑娘都没说什么,她也只能心里骂骂,见那人放手后,便知趣地转身,敲了敲唐家那扇虚掩的门。
“唐大娘在吗?”
不一会儿,那位唐大娘走了出来,见红菱是个生人穿得又好,有些警惕地往后看了看,果然看到了昨日递给她水的那位郎君,他旁边那位应该就是温惠。
昨日她伤心过了头,只想着怎么给红英讨个公道,憋着一股劲儿去了温府。后面收了温家的钱,学堂的人也来过送了些书并着些笔墨纸砚,跟她说等唐平孝期满了就让他去学堂里进学,她的那股劲儿也就消下去了,再看见温惠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怵,她是听说过温惠带着温家护院打人的。
梁品见状也知道她认出了自己,上前跨了一步,道:“唐大娘,这位就是温姑娘,温姑娘昨日回来听说此事后心里甚是挂念,今早一早便说上大娘家看看。”
唐家住的地方鲜少有马车经过,更没见过温家这等富贵人家出来的人,不一会儿各家的门口都探出了脑袋。
“大娘节哀,昨日我回来了听到此事亦是十分痛心。温家生意多,近来天旱事情又杂,我也忙晕了去,没察觉到织坊里的事,是我大意了。红英姐还这么年轻又这么能干,真真是可惜了,可怜娃娃还这么小就没了娘,想当年我娘走的时候我都十几岁了都难以接受,更何况这么小的孩子。”
温惠这些年练出了些嘴皮子功夫,又是半真半假地说着,可不就红了眼眶。
没人提还好,唐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