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玉霎两根手指夹住了刀刃,冷冷地望向面前的人,而后听到了女子又惊又喜的声音:“阿玉?怎么是你?”
“木棉?”
才要动手的玉霎看清楚了面前的女子,也是吃惊,仔细打量面前穿着粗布裙子的旧友,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你不是去北方了么?怎么会——”
木棉扔了手里的刀,说:“别提了,那日我才走到一半,被此前采过的大魔抓住,他保证能让我吃饱穿暖,衣食无忧,老娘信了他的鬼话,被他骗到魔京,把我献给了一个又老又臭的家伙。”
“老娘肚子大起来后就被他们厌弃了,好在我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卷了钱就跑,不过很可惜,钱被骗光,我没地方去,前几天恰好路过这里,看这里空着,所以就住下了。”
她看了看脚边的刀:”那些老货真是闻着味就来了,前天开始陆续有流浪汉在我门前徘徊,所以就想到了这一出,你方才差点没把我吓死,还好没一刀通过去。”
木棉一口气把这段时间的境遇说出完,像是宣泄一般咒骂身为半魔的该死的生活,而后目光才落在面前的玉霎身上。
“你怎么也在魔京?还穿着这样的衣服?”木棉上手摸了摸玉霎的衣角,“料子真好,我都没见过这样好的料子,你终于想开了?找了个大魔做侍侣?”
“不是,我嫁人了。”
“啊?”
木棉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肯定也会吓一跳,冷冰冰的玉霎居然嫁人了,嫁给大魔做妾了?”
“不是。”
“正妻?”
木棉眼睛亮了,她绕着玉霎的脸,看了又看,“不错啊,居然嫁了个好主顾,还是正妻。”
她凑上来,眯眼:“是老家伙还是年轻的?”
“就是……我在邺郡时候遇见的那个。”
“哈?真的啊?”
玉霎点点头。
木棉哈哈地笑:“还是你这死丫头有福气,早知道我也在花楼附近乱捡人了……他对你还不错吧?看你,比以前漂亮了那么多,肯定没有亏待你……只是你们怎么也来魔京了?”
“说来话长,下次再说吧。”
玉霎的脸红了。
“是了,你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什么?”
木棉拉她进屋,“这间屋子没有人,但我也不敢太大张旗鼓,只在偏房睡了,我害怕万一主人回来了,抓了我把我打一顿,住在偏房的罪名小些……你说你来找朋友,这是你朋友家?”
“是,我以前的朋友。”
“那太好了,要是他回来,我便可以说我认识你,我是你介绍来住的,这样他就没理由把我打一顿了。”
玉霎点点头,“我不知道他把东西放在哪里,你方便先让我找找么?”
“当然当然,你随便,我要不要回避?”
玉霎便心焦地开始寻找萧天纵留下来的东西,这个院子一共有四间房,分别是主卧,偏房,柴房和饭厅。
她一件一件地搜寻,最后终于在饭厅灶里的炉灰之中扒出来了一个小包裹。
包裹里是几张特殊的纸,一把染了血迹的匕首,还有一个瓶子形状的吊坠。
她连忙把匕首和吊坠收起来,拆了书信来看,书信里有记录魔尊真实影像的术法,她一拆开,再用仙盟的术法打开。
只见书信闪着微光,一道影像自纸内浮现。
玉霎看着纸上的人像,沉默了许久。
连木棉瞧她进去时间太久,前来敲门都没有反应。
“你怎么啦?”
木棉瞧她一动不动,转过去看她的脸,发现她脸色苍白,不住的发抖。
“阿玉?”木棉凑过去,问:“你怎么啦?”
“没事,只是想起来些不好的东西。”
玉霎好一会才回神,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摆,把微微发颤的手藏在袖子下:
“我没找到他留给我的东西,看来是记错地方了……我觉得有些冷,得先回去了。”
木棉摸着肚子,随她走出来,边走边抱怨:“我肚子里有了孩子,都没办法去吸采修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生下来,姑奶奶我再不开张,连我自己都没法活了。”
玉霎看她的肚子,说:“我过几天来看你,给你带些生活用品。”
“真的?”木棉说:“可不得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果可以的话,我要几匹裁衣服的布,要些小孩儿用的东西,再借些钱给我,我开张了有钱就还你。”
“好。”玉霎解下衣服上的粉螃蟹纽子给她,说:“这个给你,你好好对自己。”
“那当然,我绝不会亏待自己。”
“如此,我先回去了。”
玉霎拍了拍她的肩,勉强地笑了笑:“我下次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