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七天便可抵达。
这,远比走海路来得安全可靠得多了。
二月初九,李贤留嫡长子李纯孝监国,自率狄仁杰、魏思温、刘善等三名宰辅以及大批随行官员,从洛阳登车,在第一师的护卫下,前往辽东。
二月十六日,专列稳稳地停靠在了平郭火车站的月台上。
“微臣叩见陛下!”
奉诏走进了专列车厢的章建业显然很是激动,于见礼之际,竟是语带哽咽。
“免了罢,一别又是十数年,卿也老了。”
望着章建业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李贤难免有些嘘唏。
“臣虽老,却尚能饭,老骥伏枥,尤志在千里。”
章建业虽已近了六十,但却并不服老,他觉得自己还能做许多事。
“哈哈……,好,要的就是这等精气神,朕给你五分钟时间,说说你的基建计划,能打动朕,那,朝廷将会拨款七成资金,不能,那,钱就没有了。”
辽省一直就是李贤最为重视的工农业基地,不仅仅是因辽省矿产丰富,更为紧要的是其战略地位——只要辽省能稳固,那,北方就乱不了,反之,则内、外蒙乃至西明都会有麻烦。
“陛下明鉴,微臣打算将省内铁道分成东、北两路,东面修至鸭绿江边,北面一路修到图门江口。”
“如此,便可将我辽东的主要城市全部串联起来,预计将投入五千万贯,分五年建成。”
“到那时,我辽省便可真正做到全省一盘棋,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皆可通盘统筹安排,可节省大量的不必要开支,财税当有望翻上一番。”
“微臣已做好了我辽省的五年规划,还请陛下过目。”
章建业敢提出要在省内单独建设铁路网,自然不会毫无准备,早就做好了相关的规划文书。
他也有实现这等宏伟计划的底气——不说辽省的经济底蕴之雄厚,也不谈往昔积累下来的财政结余之庞然,光是人才储备这一条,就是全国之冠。
要知道辽省可是全国最早实现孩童免费入学的身份,二十年发展下来,年轻一代基本上都能识文断字,在每年的各大院校统一招生考试中,辽省的成绩总是各省之冠。
在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情况下,章建业还真就不信辽省的经济无法腾飞而起。
“嗯,有雄心是好事,朕也乐意成全,这样吧,这章程,朕回头再看,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卿的要求,朕便准了。”
规划书很厚,足有二十来页,一时半会显然是看不完的,鉴于站台上还有不少官员在等着,李贤在将规划书丢给了徐保柱之后,便即结束了此番接见……
“启奏陛下,新罗女王并太子殿下都已到了平郭城,就住在老院子里。”
二月十七日,午时将尽。
去城外的烈士陵园祭奠的李贤方才刚回到下榻的行宫没多久,徐保柱就悄咪咪地凑了过来。
“嗯,更衣。”
一听这话,李贤顿时激动难免。
不过,考虑到影响,他并不打算大张旗鼓,而是迅速换上了便装,只领着几名大内侍卫,便即悄悄地上了街,匆匆往当初他赠送给金研新的那套小宅院赶了去。
“儿臣叩见父皇。”
府门处,一名身材颀长的年轻人早已等候多时了,只一瞧见李贤走来,立马疾步抢上了前去,规规矩矩地便行了个大礼。
“好孩子,这些年来,确是苦了你了。”
望着那张酷似自己的年轻脸庞,李贤的眼角顿时就湿润了。
“父皇……”
自上次一别,到现在,已是十数年过去了,哪怕房中时时挂着父亲的画像,可思念却并不会因此而消减多少。
如今,终于再一次见到父亲的面,金纯英的泪水止不住地便狂淌了下来。
“起来吧,走,陪朕去见见你娘,嗯,朕的孙子可曾抱了来?”
对这个不在自己身边的儿子,李贤愧疚难免,奈何,这事情根本无解,哪怕他贵为天可汗,也一样没丝毫的办法。
“回父皇的话,诚儿就在里面,正跟母亲在一起呢。”
听着父亲问起了自己的长子,金纯英赶忙抹了把眼泪。
“那就好。”
李贤没再多言啰唣,抬脚便走上了府门前的台阶。
只是,方才刚进了门,他当即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