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风打断了我的回忆,浑身湿冷的我躺在海边,头疼,胃疼,身体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挣扎着爬了起来,似乎是在庆幸劫后余生吧,总之是坦然的舒了口气,“还是没勇气去死吧……”
仔细想想,生活也或许不该就这么结束,一直没有胃口的我突如其来的想吃多年前经常一个人半夜出门会吃的拉面,口感一般,只有出租车师傅会在凌晨光顾的小店,但正因如此显得是格外的实惠。如果可以配上几串腰子,那也是挺好的夜宵。
此时的肚子也传来了一阵阵的抗议,似乎身体机能也在随着食欲的恢复而苏醒着。世界突然又增添了几抹色彩。
向死而生。事后我是这么想的。
孤独的沙滩,孤独的少年,吹着孤独的口哨,似是一个胜利者,仔细看来又似是一条败家之犬,孤独的迈着步子往大门口走去。
大门早已紧闭,为了防止有人干扰今晚的行动,他也是特定选择了这个无人会在晚上问津的古炮台,算起来古炮台也是当地一个著名景点了,旁边是月亮湾,据说情侣结伴到此游玩,挂上心锁,可以白头偕老。
当年的我们挂这个锁了么?我不记得了。
“没有,你不是一个浪漫的人。”她声音幽幽地从身后响起。
“但我他妈当年背着你从这里回了学校,你也不能这样抹杀我的热情!”我突然情绪激动的对着虚无喊着。
之后口哨声也不再响起,只能听见冬日的海风呼呼的作响着。
我是在门锁后才翻铁门进来的,爬进来的时候因为底下是有石块凸起可以很容易踩着石块进来,但是想要翻出去,也只能硬生生的踩着早已结了冰的铁门,一点点小心翼翼挪出去。老实说我手脚很笨,更何况现在浑身湿透,铁门又没有凸起的地方可以踩,只能凭着身体的本能的力去拽着身体一点点摩擦着上去。
终于缓缓的爬了上去,一半的身体压着铁门上方的边缘,但等我将头探出去后,我只看到铁门外是一个大大的下坡直通着马路,而旁边也没有方便借力的点,我只能选择要么倒转身体再一点点摩擦着下去,要么直接一闭眼硬生生的摔下去。
很明显我没有失去理智,我选择了前者。
我缓缓的将身体用手撑起来,尝试着将身体倒转180度,腿放到铁门外,而当我手撑到极限时,不合时宜的,打了滑。
随即我失去了平衡,硬挺挺地摔了过去,倒在了马路上。
强烈的疼痛从尾椎骨贯彻了全身,下半身瞬间就麻木了,三米高的地方摔在柏油马路上,还是带着冰碴的马路,可不好受,我艰难的想要站起来,腿上剧烈的疼痛却让我不得已暂时保持住这个姿势。
忽然,一束强烈的光照射了过来,马路对面来了一辆满载的货车,我被强光刺射的睁不开眼,艰难的想要爬起,但是全身仍处于麻木的状态,有力却使不出。
想必那位司机也不知道,凌晨一两点钟的海边怎么会有这么一位狼狈的人躺在马路上,想必他也会后悔着,或许不应该在路面结着薄冰的时候开着如此快的车速。
总之我在短暂人生的最后几秒钟,我放弃了抵抗,手也并没有护住什么要害之类的。我呆呆着望着前方。
曾经看过一篇小说,在描写死亡时,是这般写着,人在死前最后几秒,听到的是风声,看到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但我想着,那个人大概是日本武士道之类的东西。被人刺穿心脏而死之类的。
我睁大双眼,看见的满目尽是刺眼的白光。想起我由外地回家时朋友们在机场接我回家的场景,机场的接机口永远不变的广告牌,那个大大的牌子上写的是,曙光来了。
耳边传来的是她的呢喃:“晚安,我爱你。”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晚安吧,我也爱你。”
这次,应该可以真的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