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练家里的事情刘堇禾关注的不多,因为离她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王福全又开始忙起来,张罗着通知亲友,采买东西,应付来家里贺喜的各路人,车轱辘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将家里人指挥的团团转。
因为才刚刚操持过刘堇初的亲事,因此做起来也算是轻车熟路,只要钱到位了就不怎么费事。
家里连着两场喜事,乐的王福全走路都带风,说起话来脸上的笑就没停过,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高兴。
想想一年以前,吃都吃不饱的时候,家里一团糟,女儿又整天不务正业偷鸡摸狗的惹事,搁村里都有名,别说娶夫郎了,媒公都得从自家门口绕着走,谁能想到自己家里如今会是这幅光景?
老大读书上进,娶了贤惠的夫郎,眼看着夫妻和睦以后的日子美满,老二浪子回头,还折腾出这么大一片家业,如今也要迎娶镇上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了,说出去都是面子!
现在村里谁提到自己家,不得竖起一个大拇指说一声好?那些羡慕奉承的话他再多听几遍也不觉得厌烦。
因为之前和王家庄众人提起过刘堇禾的婚期,因此这一次并没有再派人单独跑一趟通知她们。
也因为这事儿,王冰柔就一直没有回去,他长的好看又嘴甜,真心奉承的时候也让人心里熨帖,哄的王福全稀罕的不行,直言让他随便住,只遗憾自己没有一个这样的儿子。
如今刘堇禾就要成亲了,王冰柔抓心挠肺的难受,连吕时锦成功应聘为刘记餐饮的账房先生都没去看一眼。
他心里惦记着刘堇禾,更看不上吕时锦了,只可惜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是他明里暗里怎么暗示倒贴,刘堇禾却像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一般,对着他从来没有过温存的时刻,总是冷淡着脸彬彬有礼的保持距离,让人无从下手,气得王冰柔咬碎了银牙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新人即将入门。
刘家的人为了婚事忙忙碌碌的时候,他一个外人还是个未嫁的小哥儿倒不好掺和,看着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样子,他心里气闷,想和表姐说说话也找不到机会,刘堇禾显而易见的避着他,更多的时间人是在镇上忙活,并不常回家里来。
王冰柔心里闷得慌便打开自己屋里的帘子出来准备透透气,正看见王福全坐在堂屋里正招呼客人。
是对面的王夫郎,他顿时撇了撇嘴。
这人怎么又来了,真晦气。
王夫郎一脸苦大仇深的坐在那里,正絮絮叨叨的对着王福全说着自家女人的不是。
王福全脸上的笑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刘子茹家里的那些破事儿,现在在村子里传的是人尽皆知。
谁见了都要说一句刘子茹没良心,再感叹一句王夫郎的不容易,妻主有了外心,偏偏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还长得那样丑,这日子眼看着是一点儿盼头都没有。
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再怎么感叹扭头就抛在了脑后,开始忙碌自家的事。
因为刘堇禾的婚期近在眼前,王福全这些日子是忙的脚不沾地,嗓子都说的要冒烟了。
更别提串门去八卦其他人家的长短。
而王夫郎不知怎的,这些日子总爱找王福全说话,说着说着就开始痛哭,痛骂刘子茹不是人什么的。
人家毕竟是两口子,王福全也不好说什么。
但他忙啊!
他现在是真的没功夫坐在这里听王夫郎说这些。
但两家离得这样近,就在对门,王夫郎又因受了刺激精神看着不大好,王福全心里觉得可怜,也不好意思直接将人拒之门外,只能如坐针毡的杵在这里跟他耗时间,心里都急的恨不得要冒火了。
“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一辈子的心血都在这个家里,那个没良心的却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对的起我吗?”
王福全:贴墙用的喜字也不知道买的够不够?
“我的心就像是放在油锅里炸过似的,疼的不得了,你看我这日子可咋过呀以后?”
王福全:来的人有点多,订的桌子好像不够,还得再去别人家借来,省的到时候坐不开。
王夫郎又开始哭了:“这挨千刀的,现在是彻底不回家了,我都五六天没有见到她了,肯定是又去找那个小贱人了。”
王福全叹气:“你还有刘练呢,那是个好孩子。”
王夫郎哭道:“再好也不是个女儿,有什么用呢?早晚是要嫁出去的。”
王福全想着就刘练长成那个样子,嫁出去怕是难的很,但见王夫郎哭的难过的样子,这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没好意思说出来。
嘴上也只能敷衍的安慰几句。
张挽禾端了两碗糖水进来放在桌子上,王福全还没有伸手,就见王夫郎利落的擦擦眼睛,端起碗来咕噜咕噜一饮而尽,随后就像个壮士一样,将碗啪嗒一声放在桌子上抹抹嘴,“好了,我家里还一摊子事儿,这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