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柳义,拉着二小姐柳嘉宁在屋里烤火谈天。
“妹妹,我今日听说了一件好笑的事情。”
“说说看。”
“你当初看上的那个叫柳三的侍从,不是死活不愿意来伺候你么?”柳义说,“可是阿宁好像压根不稀罕呢。崔庆说,她今天把他的卖身契拿走了,想放他出府。”
柳嘉宁先是讶异,而后轻哼一声,“真是不知好歹。”
柳义啧啧感叹:“平日里看不出来,原来她能耐还真不小。贺琛被她迷得不行,这个护卫也是一样。”
对柳嘉宁而言,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起初,她最喜欢的人就是贺琛了。
是以贺琛每每来柳府拜访,她都欢天喜地打扮好一阵。
结果……他竟是为柳温宁而来。
后来,她看上了她身边的柳三。
这护卫看起来冷得像块冰,容貌却比贺琛还要俊美,带在身边想必十分赏心悦目。
反正柳温宁不得家中宠爱,院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差的,他但凡有点眼力见,也该知道伺候哪个主子会比较舒服。
可是,他也非要留在那里。
柳义看着正暗暗咬牙切齿的柳嘉宁,笑道:“他拿了卖身契,随时都能离开。你若还想与他玩玩,可要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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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还奴籍又不是想害他,柳温宁不明白柳三为什么因此不悦。
但想到他迷惘又愠怒的神情,她多少有些心虚。
所以,她屡屡找理由将他支去做杂活,便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
柳三采买画具回来时,被门口一个小厮拦住了,“这些东西我替你拿到书房去,大小姐在琴室等你。”
“你为什么在小姐的琴室里?”
“她都不要你了,还一口一个小姐呢?”
柳三俯视着她,眼中仿佛浸着一口冰封的潭水,寒意渗人。
他冷笑着一字一句说道:“与你何干?”
柳嘉宁在来时喝了点酒壮胆,却也被吓得一怔。
算了,既然说不通,直接上手好了。
柳嘉宁
“恐怕不行。”柳三没有躲,反而幽幽地笑了笑,凑近她耳边,“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二小姐心里过得了这关么?”
柳嘉宁的手立刻就缩了回去,惊疑不定地后退了好几步。
“你什么意思?”
“柳大人死时,后背有淤青,腹部有四道伤,致命伤在脖子左侧,对吗?”
柳嘉宁第一反应是不信,但他若非凶手,不可能知道这伤情。
她捂着嘴巴,只觉背后凉风阵阵,“你……是你……”
“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如果不让他闭嘴,他为了献媚,当时就要把亲女儿送给老东西做妾了。当然,我本来也可以让他死得快一些,但谁让他总欺负她呢?”
柳嘉宁连滚带爬地就往外跑,反被他一脚撂到在地。
精心编了许久的盘发散落下来,发簪和发饰叮铃啷当地掉了一地。
她惊惧地抬起头,四肢都在发抖。
这凌乱的模样倒也惹人怜,但落在柳三眼里就只剩可笑。
他问道:“二小姐为何这样看着我?替主子分忧,是我们这些下人的本分。我做得不对么?”
柳嘉宁还想往外爬,被他一脚拦住去路。
“你弹琴没有半点像她,我在门外就发现了。之所以还进来同你废话,也并非想取你性命。只是嘱咐你一句,今后不要再为难她。”
柳嘉宁睁大了眼睛,吓得连哭都忘了,喃喃道:“疯子……”
“二小姐是不是在想,要把此事告诉别人,抓我去官府治罪,或是?”柳三的虎口虚虚卡在她的脖子上,还没使劲,她就吓得喘不上气了。
“别折腾了,我也不想再脏了自己的手。成吗?”
柳嘉宁虽然蛮横跋扈,但毕竟从小被娇惯到大,哪里见过着这场面,更别说自己才知道父亲是死在了他手里。
她惨白着一张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好、好……我听你的话,都听你的,你不要杀我!”
柳三没说话,只是慢慢地蹲了下来。
视线下移,看向她的手。
那眼神冷漠得近乎空洞,仿佛要将她的指节一段段地剁掉。
柳嘉宁下意识地把手往下藏了藏。
柳三微微笑了一下。
他的长相极有欺骗性,哪怕她明知他是个活阎王……也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时,实在像极了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
在柳嘉宁快要断气般的抽噎声中,他强硬地掰开她的手指,做了个拉钩的动作,“好,记住你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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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远处院外的墙根下,盈月一脸“真是造了大孽”的神情,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