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面露欣喜打开折子,下笔之人应是心中怒火无处发泄,「不准」两字如笔走龙蛇,
将折子填的满满当当。
回程的路上,裴相路过那座牌坊,围观的百姓将南门堵了个水泄不通,他掀帘查看,随着一声惊呼,剩下的牌坊轰然倒塌。
他想起昨日领旨的妇人,嗤笑这金陵府的官场,竟比臭水沟还腥臭:“逼人守寡就算了,为了那点政绩,居然还敢杀人。”
马车从围观之人的中间疾驰而过。
他下次再来金陵府时,看来该送某些人去死了。
节妇堂被锁住,丫鬟小厮抱着一堆杂物丢在杜家的后院,准备一起烧了。
冬日气温低的不行,丫鬟们想了不少办法都无法引燃那堆杂物,幸好有小厮正巧抱来一堆书助燃。
大火燃的正烈时,小厮发现脚边还有一本叫《卫朝异闻录》的杂书,忙丢进火中。
青烟如雾,随着凌冽的北风吹到了延宗堂。
杜延抱着丫鬟银欢兀自卖力冲击,十五六岁的身子娇嫩似花,稍稍撩拨便起了阵阵红晕。
一声粗吼后,悬于她身前的男子俯身来亲她,唇舌入侵,她承受着来自他的一次次靠近。再次开门之后,她成了杜府的欢姨娘。
在这日晚间,她和大少爷的其他妻妾一起去拜见了他的娘亲。
大奶奶朱樱为人和善,见到她,夸了一句颜色好,又吩咐丫鬟送给她一支累丝嵌珠宝石榴金簪,只是这金簪,她好似在哪里见过?
后来有一日,她路过破旧不堪的节妇堂时想起来了,这金簪是杜家原先的大奶奶李吟娥的...
“菘蓝!”
大历四十年的一日夜半,金陵府丝绸世家杜家的雁月堂中,有女子凄厉的叫声自阁楼中传出,菘蓝打着哈欠,推门而入:“大少奶奶,又做噩梦了吗?”
床上之人穿着寝衣,额间密汗不止,见到她,赤脚下榻奔来抱她。
“菘蓝,你活着!”她抱着菘蓝不停重复着这一句。
自前几日开始,菘蓝觉得她的小姐李吟娥凌厉了不少,只晚间老是梦魇缠身,她守了几日,她便喊了她几日。
“大少奶奶,今夜还需奴婢陪着你吗?”
“不用了,你下去休息吧”
李吟娥在菘蓝走后,才慢慢踱步回到临窗的榻上,她用了整整五日,终于明白发生了何事。
天理昭昭,老天有眼。
她死而复生,还回到了前世与杜宗敬成亲的第四日。
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的算计他们的阴谋,她已提前知晓。
前世所受的三十年孤苦、她、她爹娘和菘蓝的四条人命,她会一笔一笔与他们算清。
她要让他们不得好死,家破人亡!
蝉鸣声扰人清梦,李吟娥被吵醒后,便下了阁楼坐在房中等候丫鬟伺候,先进来的是身子丰腴的芫花,半路抢了菘蓝一大早熬好的安神汤,笑盈盈端来给她。
“大少奶奶,奴婢和菘蓝帮你熬的安神汤”女子娇嗔说道,面上虽恭敬,眼睛却一直偷瞄她妆匣中的首饰。
李吟娥抬眼瞧她,脖颈间有红印,亲她的男子抢在去书院前,绕路来雁月堂一亲芳泽。
五少爷杜宗州还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人都不避,就在她的阁楼角落拉着芫花便亲了起来,手伸进衣裙摸了许久才放手。
她一大早看到如此情景,只觉好笑,她当前世年长杜宗州两岁的芫花,怎么有资格做他的妾室,原来人家两个早就勾搭在一块了。
只等日后出卖了她,向杜家邀功上位呢。
菘蓝在她喝完安神汤后才出现,面上愤愤不平,盯着芫花。
“芫花,把汤撤走吧”
“奴婢遵命”
芫花走前,恶狠狠地盯了菘蓝一眼,眼中挑衅意味十足。
“我交代你买的东西买好了吗?”李吟娥问菘蓝,后者从怀中掏出几株草药,欲言又止。
李吟娥满意的看着手中之物,前世她曾在书里看过这草药的介绍:「三枝九叶草,可助肝体肝阳之用,一三九者,尽阳数也」
她会好好利用它。
李吟娥倒不怕会被人识破,这草药的特殊功效需等到二十五年后一个名医写就的《百草经》才为人所熟知。
菘蓝眼见李吟娥笑起来,也跟着笑起来,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归她的小姐如今活得极开心。
素雪绢裙配一身香色素面对襟罗衫,李吟娥装扮的素净,在阁楼看书到了午后,然后去了杜家厨房为杜宗敬熬药,丫鬟婆子们从她身边走过,都夸她贤惠。
她羞红了脸,说这都是她的分内之事。
名贵的草药熬了半日装了满碗,晚风初定,明月入户,她端着药碗走进杜宗敬的房间,朱樱也在,袖口卷起,脸上都是红晕。
“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