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行至归园,一路的氛格外凝滞。裴饮雪为自己太过主动冒犯的错,世说男子应当矜持守礼,他那样做,在发乎情意,无处克制,这或许有倒贴太过的嫌疑…… 两各怀心事洗漱更衣后,薛玉霄接过侍奴拿来的布巾擦手,这才把耳根的热意消退下去一些。她抬眼望向裴饮雪的身影,他在烛台前用一把金丝剪剪断焦黑的灯芯,形影在烛火映照下微微摇曳,灯下美,显露出一股缠.绵的情韵。 他转身,薛玉霄立刻收敛视线,保持着面无表情,防那股莫名的热意又涌上来,影响她的理智判断。 裴饮雪取出凤君所赐的绣奁,双手放到小案上,道:“这兄给的。” 薛玉霄靠近一些,仔细端详着绣奁,她伸手打一看,里面确只一些玉佩玉簪、男子所用的装饰针线之类的。她将小木箱翻转过去,看到了底部的刻字。 “这不兄的嫁妆,昔日陛下求娶的聘礼。”薛玉霄摩挲着刻字,“像这样的绣奁,大哥应该有很个,他怎么偏偏拿这个赐给你。” 裴饮雪跟着沉思须臾,忽道:“昔日陛下为了求得士族的帮助,一张藏着前朝财宝的密卷为聘礼,示诚意,两方联合取宝,才有了如今的十六卫、有了山海渡运河,有了修建道路和大菩提寺的资金……及群臣支持。” “这事儿怎么不知道。”薛玉霄纳闷想了想,“你怎么什么知道?” 裴饮雪看了她一眼:“这只传言,就跟四殿下的出身一样,士族与皇家不能够确认伪的传闻。老师曾前朝的官宦,在学堂中听老师提起过。” 薛玉霄曾经行为放浪,为了保护她,薛司空曾经不希望女儿知道得太,反而招致针,过得不快乐。 “如果顾师所说,那就有八成准了。” 薛玉霄将绣奁反面朝上,屈指敲了敲盒底,里面回荡着一种重叠的空响声。她视线一凝,伸手摸了摸底部的四角,发现两端有一道仅容指甲嵌入的缝隙。 “好像有夹层。”薛玉霄抬起手,不须提示,裴饮雪解下发簪递给她,她便将玉簪的尖端卡入缝隙里,向内探入,随后往自身的方向一顶,整片绣奁底部被卸了下来。 一张信纸、还有一个图卷滚落下来。 “巧匠。”裴饮雪低声喃喃,“母亲大工部之首,门生徒女遍天下,连宫闱织造局也有她的故吏……但即便这样,凤君想要改造这样的物件,恐怕也不容易。” 薛玉霄道:“他冒着风险的,如果被从中截获发现,会被冠谋逆欺上之罪。” 她解图卷上的红线,将之展,里面果一张前朝点标注的密卷。薛玉霄看了一眼,拿起信纸,上面空空如也,她顿了顿:“密写术,明矾写的。” 旁边刚刚洗手的铜盆还未撤去,薛玉霄将信纸放入水中,上面的字迹显露出来,只有一行而已: “此为前朝遗陵藏宝之其二,因今在水中,难轻取,故留至今日。宜隐秘得之,严防事泄。” 两视一眼,重新看向密卷,上面所标示的点果如今的水底。这么个年头过去,春去秋来,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别说“轻取”了,就算谢馥要兴师动众去取,恐怕也得找到善水、不畏死的江湖士,大张旗鼓、十分周折,且一旦遗陵被毁,里面的珍宝也就再也不天日了。 “怪不得没有取用。”裴饮雪低声道,“司马氏篡曹魏为帝,今谢氏又篡司马氏之皇位。所谓的前朝之宝,大概也汉室之宝……没想到不仅有密卷,还有两张。” “这拓本。”薛玉霄道,“原卷还在皇帝那里。兄在深宫这么年,也不一无所获,只不过曾经两情意还在,他在们与结发妻主之间左右为难。而鸳侣伉俪,至亲至疏,如今谢馥被皇权所控,已非当日,大哥已经决意与她情断了。” 薛玉霄抬手将信纸从水中捞起,撕毁揉成一团。两坐灯下沉吟片刻,不约而同口。 “周少兰与关海潮……” “你收复的水寨……” 裴饮雪话语一顿,道:“看来你想到了。” 薛玉霄说:“但她们贼匪出身,有不守规矩的前科。……”她抬手抵住眉心,捏了几下,“先想一想,明日去太平园跟母亲聊一聊,不急于一时。” 裴饮雪点头:“好。” 他看着薛玉霄收好密卷,放置在隐秘安全处。她的思绪仿佛全被这张密卷给牵绊住了,明显有点沉浸在思考中。 直到灯烛熄灭,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