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乞丐装的男子刚进门又退回,左右打量,我在哪,屋里的贵族母女是谁,连城郎中咋和她们在一起,地上躺着的是宋爱理啊。
“王叔叔。”贵妇之女发声,若百灵吟唱,心都要融化了。
“月儿?!”
“王八,有事給你做,”连城逸抄起草纸,一通刷刷乱飞,写着他才看得懂的狂草,写完递給王八,“去同仁堂找尉迟未央,按方子上的药材抓最好的,账回头算。”
王八不识字,看都不带看就折叠好插进腰带正中央,正欲离去,被贵妇人出声拦下。
“你是月儿什么人?”
“王叔。”
“他是小宋的老乡,小檀的好友,没有他,小宋母女只怕已经饿死了。”
曹玲玲嗅到泥土的腥气,开口欲问,被一阵咳嗽声打断,月儿娘试图撑起身子,她看到了王八和连城逸,也看到了一对贵族母女。
转过头,又看到地上摆满礼盒。
“不卖—我不卖女儿。”宋爱理泫然欲泣,碍于常年卧病在床,哭泣亦无声。
檀月儿直奔病床,眸中含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哭着喊道,“娘,是我月儿。”
“你真是我的月儿?”
“娘,玲姐姐说,她能救你。”
“傻孩子,娘吃了药引,已经快要好了。”
连城逸颇无奈,半个月不来,檀初九连药引子都拿到手,还擅自吞服,害死自己。
“小宋,你的病拖不起,这位小姐是唯一能救你的人。”
“那也不卖月儿。”
而一旁的曹玲玲兴之所至,调笑道,“月儿,你娘不答应我买你,咋办?”
一时间,檀月儿哭笑不得,拉着宋爱理强行解释道,“娘,玲姐姐开玩笑呢。”
“她是?”
“吊堂主人。”
听到“吊堂”,宋爱理终于回忆起来,可,她一直以为那是句玩笑话,吊堂不是医馆,奈何能治好自己的绝症,连药引都做不到。
“是你自己去找的?”
“叔叔带我过去的。”
宋爱理更想哭了,心想,那是骗你的呀,连我自己都不信。
“月儿真乖。”宋爱理把檀月儿的头埋进胸口。
母慈子孝被急促的催促声打断,曹玲玲冷言道,“月儿,和我去找你爹,去不去?”
“去!”
“可初九已经死了呀!”
连城逸急忙上前解释,“小宋,小姐是准备让初九正式被安葬,打算把他的遗体挖出来。”
“万万不可!”
曹玲玲失笑。
“墓碑的钱,我出,墓地你位置自选,哪儿都行。”
“那更不行了,我—拿什么还?”
“不用还。分薄缘悭,有定数,相逢即是缘,岂是区区金钱能衡量?”
宋爱理对她神神叨叨的话一个字都听不懂 ,直觉告诉她,面前的是个好人。
“谢谢!”
曹玲玲用命令的口吻唤道,“老头,快带我过去。月儿,你跟我一道。那什么王八还是乌龟,你也出来,有话问你。”
此话一出,莫敢不从。
檀月儿依依不舍地从母亲怀中分开。
离开无名庙宇,直奔郊外乱葬岗而去。
王八一路上忐忑不安,疯狂朝连城逸使眼色,无奈郎中也一筹莫展,只得耸肩回应。
路走了一大半,都快将包裹乱葬岗的一大片荒地尽收眼底,王八暗自窃喜,以为她不会再问了。
然而,曹玲玲忽而停步,转过头。
“问你几件事,撒谎也瞒不过我,莫做无谓的挣扎。”
“小的明白。”
“你明白,还用我提醒,就因为你不明白,我才提醒,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应不应该明白?”
“应该。”
“那我明白。”
“看来你还是不够明白。”
王八语塞,贵族小姐说话都这么绕?
“想问就问吧。”
“你和宋爱理是老乡,怎么和檀初九关系那么好,以前认识?”
“四年前,我一路要饭要到了四九城,才遇到她,后来和初九混熟了,可能大家都是男人,又有共同爱好,关系越来越好。”
“他死了三天才被郎中发现,你经常来,怎么发现尸体的不是你,你去哪儿了?”
“沙窝门外福临饭庄的秦大善人施粥,还送馒头,才一个礼拜,我提前三天去蹲点。”
“有这好事,你不告诉好兄弟?”
王八眼神躲闪,不敢直视。
“我说了,他—有事儿。”
曹玲玲转过身,不再追问,什么事不重要,想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