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把话传成这样。又想着也许是李有才自己胡乱猜的。
她捏着下颌,佯装严肃:“你想吗?”
赵春花沉默了一下,她眼睛水汪汪的,在烛火倒映下几乎像一片波光粼粼的潭水:“我能跟着您吗?”
向心觅几乎脱口而出:“可以。”
虽然本来就打算让赵春花跟着自己,但是刚刚的确是被美色所惑到脱口而出,向心觅羞愧地找补了一句:“为什么不想跟着陆公子?”
潭水晃动起来,漾出一个明媚的笑:“我只是不想再做别人的妻妾了。跟着小姐,感觉无论如何都会更好一些。”
她不好意思地低头笑起来,脸颊边的头发垂落下来,惊人地漂亮,“我见识少,也没读过书,说不出什么缘由来。”
向心觅替她把头发别上去,这份美丽没有给她带来任何优待,反而让她在十四五岁的年纪被糟蹋,被打骂。赵春花习惯性地瑟缩,在意识到向心觅只是来给她别头发时又不好意思地低头任她动,温驯得像一只小猫。
“说明你眼光好,跟着我肯定比陆公子好。京城里有很多没有丈夫的女娘,她们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不做谁的妻妾,也不是谁的仆人。我带你去那样的地方,好不好?”
赵春花没听说过有那样的地方,也无法想象,她懵懂地点头,怀着对这个看起来很软,但是敢于当着许多男人的面打了李有才一巴掌的女孩子的信任,说:“好。”
太乖了。向心觅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肉,赵春花消瘦得很,下巴几乎只有一个尖尖,向心觅捏的不得劲,心里嘀咕着要把她喂胖些。
夜色已深,向心觅奔波一日,困倦得厉害,说了一会子话便告辞回去。赵春花坐在床上,巴望着看着向心觅越走越远的背影,像是抓住了希望。
一夜无梦。向心觅睡得不好,屋内潮湿,有木头腐朽的气味,似乎还有小虫子爬来爬去。第二天一早,青荷来伺候她起床,便忧心忡忡地指着她眼下,说她有了黑眼圈。
向心觅困得很,敷衍地嗯了一句。
青荷又叫唤了一声,“小姐!你胳膊上被咬了!”
向心觅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又嗯了一声。红色的疙瘩在手臂上一长溜,几乎能看出虫子是怎么在她手臂上爬过的。
她倒没什么感觉,上辈子荒郊野岭住多了,胳膊长的蜈蚣也见过,早对这些小疙瘩没什么感觉了。
青荷自小跟着她,没见过什么虫子,反倒实打实被吓到,慌忙去找药箱了。
被青荷抓着仔仔细细涂了一遍胳膊,太阳已经出来了。草场上热闹纷纷,已经开始收蚕丝了。
陆谨今日换了件绿色袍子,高高的,在人群里鹤立鸡群,远远看着像颗不怎么挺拔的青松。
他抱着胳膊监督着底下人挑蚕茧,向心觅慢慢悠悠晃过去找他算账:“你怎么同李有才说的?昨天赵春花跟我说你要她做你小老婆。”
陆谨:“?”
什么小老婆?他连大老婆都没有。
向心觅看他脸色怪异,猜到多半是李有才添油加醋,自己意淫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摆了摆手:“行吧,没有就好,连我当坏人这一步都省了,真是我的得力助手。”
她鼓励似的伸手,想要拍了拍陆谨的肩膀,却被陆谨躲开了。他绷着个脸,跟小老头似的:“男女授受不亲。”
向心觅只好讪讪地把落空的手收回去,在心里偷偷嘀咕:陆谨是忽然被尚先生附身了吗?这么古板守礼。
陆谨却注意到向心觅方才一抬手,袖间逸出的药香气。他的目光落在向心觅被衣袖捂得严严实实的胳膊上,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
向心觅却忽然挽起袖子,理直气壮地朝他伸手:“我昨晚被虫子咬了,你看,这个包用你昨天的那个草药能不能管用?”
陆谨及时扭了头,没看她白生生地一节胳膊,硬邦邦地回答:“不知道,你问郎中去。”
“噢。”向心觅觉得陆谨心情不太好,便不再招惹他,慢腾腾地坐到位子上去记账了。
陆谨又将头扭回来。药的气味混着她惯常用的梳头膏的香气,教人心烦意乱。他盯着认认真真记账的向心觅,拧眉:
她这就不打算管手上的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