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有人踢了踢她。
她没理,翻了个身过去,刚刚踏实了会儿,又感觉身上裹着的被子被拽了拽。
袁锦阳使劲用被子蒙着头,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醒醒!”那人也没有耐心的催促。
“哎呀!烦不烦啊!”袁锦阳睡意全消,怒气冲冲的坐起身,睡得正甜的时候被惊醒,还不停的被烦扰,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
“啊!”坐起身的同时她又捂着脑袋一声惨叫,脑袋撞到了硬邦邦的石头般,疼得她眼前冒出了星星。
“嘶——”空气中同时传来一道疼得倒吸气的声音,接着一阵含着怒气的声音响起,“袁锦阳,你发什么神经,突然坐起来干什么?”
袁锦阳紧紧皱着眉,捂着还在疼的额头循声望去,一眼便看到额角泛着红的马文才正一脸怒容的看着她。
她不悦的转开视线,小声的抱怨道,“明明是你先来打扰我睡觉的,还说我发神经,不知道是谁发神经。”
马文才凤眸含怒,“你说什么?”
袁锦阳撇了撇嘴角,虽然有些怯意,却大着胆子顶嘴道,“好话不说第二遍,你听不到我也不说了。”
马文才依然是那一副被撞的跌坐到地上的姿势,他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指着袁锦阳的鼻子威胁道,“好你个袁锦阳,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顶嘴!”
袁锦阳下意识的把被子抱紧寻求几分安全感,见马文才不仅是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红了一块,连带着前两日弄破的手心处又带了新伤,衣袍也有些凌乱不整,这些一看就不是刚刚弄得。
一定是骑马作战课上出了什么事情。
袁锦阳心中担忧了一瞬,接着便想到故事中的一个情节。
王蓝田在课上故意挑衅祝英台,引她出了大部队。他伺机偷袭,祝英台差点被他发出的暗箭所伤,千钧一发之际被追来的马文才所救,为此马文才自己还差点受伤。
袁锦阳又看了看向来爱干净的马文才少有的狼狈样子,心中有了谱,八九不离十了。
她的心情跌倒谷底,一下子变得烦躁不已。
他对祝英台英雄救美,回到宿舍却对她凶神恶煞的,凭什么?
袁锦阳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差点红了眼睛,忙遮掩着吼道,“我就顶嘴怎么了!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凭什么管我?看我不爽,有本事把我丢出去!”
马文才皱着眉头,被袁锦阳的一通吼气的瞪着凤眼,紧紧抿着唇,不说一句话。
过了半晌,他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弯腰把袁锦阳裹着被子扛起来。
骤然的腾空吓得袁锦阳心惊肉跳,惊慌的问,“你,你做什么?”
马文才不理她的挣扎,板着脸走到门口,直接把她丢到了门外。
还不等被摔的七荤八素的袁锦阳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木门被紧紧关上,关门的力气之大,使它吱嘎吱嘎呻.吟了好半晌。
还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还没有被这么粗鲁的对待过,纵然平时马文才凶过她,但是却从来没有动过手。
一时间,袁锦阳的眼睛中蓄满了泪水,茫然四望,只有天上的月亮为伴,周围灯火通明,大家都准备舒服的睡觉,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坚硬的石面上,被舍友毫不留情的扔了出来。
她又看了看自己宿舍紧闭的门扉,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委屈难受自是不用说,提心吊胆的怕一会儿出来个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抱着被子站在院子中茫然四顾,却是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
袁锦阳抱着被子无处可去,狼狈不已,又怕被人看到,光着脚往外边走,边哭边说,“呜呜呜,马文才,你太过分了!”
“锦阳兄?你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梁山伯的身影出现。
袁锦阳的哭声骤停,心中暗叫糟糕,还是被人看到了这么丢人样子,她忙把眼泪擦干,不想让别人看她哭的样子。
梁山伯见袁锦阳一身睡衣抱着被子,皱眉问道,“是不是马文才欺负了你?”
袁锦阳抿着唇重重的点头。
梁山伯见袁锦阳这副可怜样,语气中带了分恼意,“这个马文才,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
被人维护,袁锦阳突感窝心,赞同的点了点头,委屈的眼泪又差点止不住流了下来。
“我马文才爱怎么对舍友就怎么对舍友,关你梁山伯什么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门被打开,马文才一副傲然神气的样子站在门口。
袁锦阳闻言身子一僵,不敢回头去看,不知怎的,被马文才撞见跟梁山伯站在一起,她莫名的有些心虚。
可是转念一想,马文才却从来没有这种烦恼,他今天还在祝英台的面前当了一次大英雄,称心的不得了。
那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