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银剑入鞘,鞋间点地,旋身朝祝道锦飞驰而来。
!
祝道锦下意识拔腿要逃,未及她转过身,人已然被扣压在了匿身的树上。
隐、匿、于、无、形?祝道锦咬牙切齿地给天鼎传音道。
天鼎也蒙了,急得碗身都微微颤抖起来,这可是她的第一任主人,万万不可因为帮她洗鸟屎死了。
“活的?”
持剑之人似有几分疑惑,眉间微敛,将她压得更紧了。
剑刃的寒气逼着祝道锦的细颈,她试图争扎,却发现自己两次强化后的身体竟无法撼动分毫。
他……究竟是什么人?
祝道锦听着他方才的声音,像是个少年。她斟酌着用词,原本脆生的声音此刻不住颤抖:
“那个少侠,有话好好说……”
“小女方才来洗碗,见少侠在此处,无意打扰,便藏在树后,不知少侠为何突然如此?这之中莫非有什么误会?”
那把抵在她后背的剑松了松,却依旧没有拿开的意思。
“藏在树后,会让你刚才呼吸全无,生息顿消?”他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
祝道锦才发觉她在惊慌之下,恢复了呼吸,气场也泄露出来,与普通人无异。
等等,这话的意思……他是以为我死了才过来的?是好人啊!
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祝道锦狠掐了一把自作聪明的天鼎,疯狂思考着对策。
“小女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疾,每次发病就会暂停呼吸,过了这一阵就没事了。”
说着,祝道锦艰难地把天鼎举来,向他展示那颗硕大的鸟屎:“小女是真的来此处洗碗。”
语中几分泫然欲泣。
“小女自幼双亲离世,终日乞讨为生,只有阿碗这一个娘亲留下来的东西……”
“哗啦——”
利剑收回鞘中,梁西玉后退一步,抱拳:
“冒犯了。”
祝道锦感到身后一轻,靠在树上硬挤出几滴眼泪,方才故作受伤地缓缓转身。
梁西玉看着眼前这个眼角带泪的小姑娘,这个季节还穿着单薄破衣烂服,倒是印证了她的乞丐身份。
目光落到她脸侧明显的红印,想必是方才压在树上落下的。他雾灰的瞳孔里,闪过几分无措。小孩子的皮肤竟如此脆弱吗?
“少侠也是无意。那——”
祝道锦声音卡在喉咙里,她的眼前出现一只修长的手,手上金灿灿发光。
“赔罪。”
财神爷!
祝道锦立刻抬起方才做作低垂的头,视线上移,触到他的脸时,眼睛陡然一亮。
剑眉夺人,低眸间桃花眼含情。挺直的鼻梁下,苍白的薄唇微抿,又给他带上几分疏离。艳的极艳,冷的极冷,合似雪覆春花。
财神爷合该长得好,前老板合该秃顶!
祝道锦心中满意地高呼,给梁西玉拱手一拜。
“谢过少侠。”
随即将那晃眼的金块接到手里,这回她很警惕,绕过天鼎,好好用包袱裹紧了。
“那小女就不叨扰少侠了。”
见梁西玉微微颔首,利落地消失在眼前。祝道锦再次在心里拜谢这尊活的财神爷。
“主人,别忘了小鼎,给小鼎洗澡。”
“记着呢!”祝道锦握上包袱里的金子,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连带着对天鼎的态度都好了起来。
她蹲在乱石潭上,仔仔细细将碗来回搓洗了好几遍,确认一点异味都没有了,才沥干水给天鼎擦净了。
“主人,我们炼化他给的金子吧。那位也是修仙之人,上面因果之气肯定很强。”
走在进城的路上,祝道锦哼着歌,听见天鼎来这么一句,她眉毛轻挑,唇边梨涡浮现:
“小鼎啊,我现在心情很好,别逼我一巴掌把你扣回屎堆。”
天鼎顿时安静如同一只真正的破碗。
“你说财神爷修仙,那能看出他的修为不?”她弹了弹装死的鼎。
“主人坏!”天鼎被弹了十八下,气急败坏地说,“他没有修为,一身经脉都碎了。”
“碎了?!”
祝道锦惊愕道:“那他如何能察觉到我的气息消失,又能飞过来制住我?”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到时仙徒大选上,除了正经修炼的,必有许多我们料不到的奇招淫技。”
天鼎抓住机会,唠叨了祝道锦一路炼化金子勤加修炼,险些被她抛在半路。
天空澄蓝如镜,十三日高挂其中。空气里晨间的凉气散了,平添几分燥热。
“锦妹,你今日来的好晚——”六金依旧靠在老地方,他昨日兴奋地睡不着,起了个大早等祝道锦。
刚一走近,他就猝不及防闻到她身上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