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在寝房西侧,只是一间破破旧旧的房间,里面堆满了柴火,中间是一个木桶,桶里面散着热气。
王欢自来到这里还没好好洗过澡,两个姑娘要服侍她洗澡,她忙拒绝,让两个姑娘先离开,她自己洗就好。
房门摇摇晃晃,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她在里面插了破木栓,便脱去衣服坐在木桶里。
氤氲之气袭满全身,王欢轻轻吐出一口气,一遍遍搓揉自己,将那满身污垢洗去,方才觉得舒服许多。
这十天在牢房里,简直度日如年,王欢一面泡澡一面想着,也不知道梁璟什么时候能送信给太子,太子十有八九就是张易,真希望能够早点见到他。
洗完澡,她换了干净衣服走出去,两个宫女还守在柴房外面,见王欢出来,二人忙迎上去。她们也都是被家人牵连获罪,蕊心的父亲私通北境,以致边境战争溃败,璧月的父亲修筑堤坝不成,损毁农田村庄。
掖庭宫私下有些传言,说蕊心虽然表面对沈芸恭敬,其实心怀鬼胎,早想对沈芸取而代之。
蕊心将一捆扎好的铜钱递给王欢,语中带了几分笑:“姐姐,这是我们这几日从她们身上抢的,给姐姐那部分已经留出来了,剩下的孝敬方姑姑。”
王欢眉头一皱,看着那钱,也不知这又是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拿到的,她没有接,只瞥了一眼说:“将这钱还回去。”
蕊心一怔,面色骤然变了,她冷声说:“姐姐你说什么?”
“你们若当我是姐姐,此后不可再生事端,不能再去抢人钱财,至于从前抢了她们的钱,总有一日,我会想法子还给她们。”
王欢目光灼灼,语气中不容置喙,她从身上取了仅剩的三十个铜板,“我这里还有些钱,你们拿去花吧,我现在是没什么钱,但过些日子就能有钱了,你们跟我一场,我不会亏待了你们。”
说罢,将那铜板递上去,蕊心瞬时一怒,挥手将那钱扬得满地都是,她眉毛倒竖:“我们跟着你,是想过些好日子,姐姐,你今日想金盆洗手,怕没那么容易。就算我们答应,方姑姑也不会答应的。”
王欢捋了一把未干的发髻,无奈摇摇头:“既如此,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下次遇到,不必再唤我姐姐了。”
说完,她便朝着前院走去。
璧月对蕊心问了句:“蕊心姐姐,现在怎么办?”
蕊心看着满地的铜钱小声说:“什么怎么办,快捡啊。”
王欢不偷不抢,实在拿不出两贯钱来,她想着,能拖几日最好,拖到太子和她相认,到时要多少钱都可以给她,若是实在拖不到那日,就只能将扳指当了,等什么时候和张易相认,再拿钱将扳指赎回来。
清晨,又是李直来收恭桶,李直消息最是灵通,而且嘴上没个把门的。大到中书省今日颁布的政令,小到皇帝一日出恭几次,他都如数家珍。
他来的时候,正赶上早上放饭,宫人们动去用早饭,院子里没什么人。
王欢见李直来,便放下饭过去找他。王欢一则是想跟他打听梁璟是否抓到了人,二则她想让李直帮忙将扳指当了,她已让人估算了一下,这扳指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虽说上面刺字,贬了些价值,但应当也能当个三五十两。王欢想,如此最好,除了留给方姑姑和蕊心她们的,剩下的钱还能还当初被沈芸抢的人。
握着扳指去见李直,却见林馨儿正在和他说话,便在旁边等候,没说几句,就见林馨儿神色惊异,然后抹着眼泪匆匆离去。
见她离开,王欢走上前去对李直行了个礼,然后问李直:“李殿头,不知殿前司近日可抓到了什么犯人?”
李直正找不到人说话,听着王欢发问,便打开了话匣子:“小娘子消息真是灵通,前几日梁都知带人查抄了陈松家,从他家的地窖果真搜出许多金银,便带走了陈松,只是时殿前司只有四五人,没能看住陈松,宫门口趁着换马时,陈松竟然驾马逃跑,还踩伤一名宫门值守的小黄门,还是梁都知一马当先,张弓射伤了陈松,才将陈松捉了回来。”
王欢听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既然抓住陈松并找到了赃款,那依照约定,梁璟应当很快就会给太子送信。
若是幸运,许知行交代了陷害沈家的罪行,那她岂不是能很快从掖庭宫被放出去了?
一箭双雕啊。
但她心中总有那么一点犹疑,万一太子不是张易怎么办?那他这一番岂不是白忙活了。她问了句,“太子自摔伤后,除了找王欢,可与从前有何不同之处么?”
李直挠挠后脑勺:“不同之处嘛......”
想了一下,李直凑到王欢耳边,对王欢小声说,“我没见过太子,也是听别宫人说的,他们私下都说,从前的太子虽然德行一般,但还算文采斐然,自从摔伤之后,似乎文采也稀松平常。”
那没错了,太子肯定就是张易。
王欢得出了答案,想起以前看过的穿越小说,她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