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问:“太子没有出上联,悬赏能对出下联之人么?”
李直一懵:“什么上联?”
“比如‘奇变偶不变’?”
“谁的鸡?”
“比如‘氢氦锂铍硼’?”
“什么棚?”
王欢放弃了,张易和他实在没什么默契。
李直捏着下巴戏谑:“怎么着,小娘子,还想着做太子妃呢?”
王欢唇弧一弯:“您抬举我了。只是上次给太子献舞,得了些赏钱,这不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去讨些赏钱用用,我若得了赏钱,自然少不了大人的好处。”
李直这次没有再开王欢的玩笑,只说了句:“你若想带些什么出入宫廷,我能帮你,但你若要见太子,我的确无能为力,东宫是什么地方,岂是我能去的?莫说是太子,就是太子身边的舍人,见到我眼睛也不会低一下,我实是无能为力啊。”
李直说的,王欢自然也明白,她幽幽一叹,瞧着林馨儿离去的地方问:“方才您和林馨儿说了什么?她怎么哭了?”
李直挑了一下眼睫:“他弟弟林睿便是那被踩伤的小黄门,如今林睿断了两根肋骨,在黄门监里躺着,他拿不出钱,没人管他。哎,也是怪可怜的。”
“他也算是因公受伤,黄门监的掌事不管他吗?”
“嗨,那种地方,没人会在乎一个内侍黄门的死活,死了一个,再补上一个就是了。他那伤若想治好,没个三十两怕是不够,小娘子,咱们都是下贱之人,一条命值不了这么多钱。不是吗?”
王欢这个在现代生活二十三年的人,现代社会家庭虽然穷富不同,但人人生而平等,享有一样的权力,可不分什么高贵和下贱,她当即脆生生地说:“当然不是,咱们虽然只是奴仆,但在我眼中,并不下贱。别人或许会轻看我,但我绝不会看轻我自己。”
王欢到了林馨儿的寝房,就看到林馨儿正在自己的柜子那里翻找,但翻来翻去只找出了几十个铜板。
她颓然坐在地上,靠着土炕,望着手中的铜板,目中含泪,一低头眼泪便“扑簌簌”掉落。
王欢没有说话,慢慢走近了房间中。
林馨儿和王欢平日里接触不多,看到王欢来,林馨儿抹了一把眼泪,用一双肿眼看王欢:“你来做什么?”
王欢伸手抚摸了一下安置,随即将扳指递到林馨儿跟前:“喏,拿去换钱吧。”
林馨儿盯着扳指,顷刻抬眸,讶然看着王欢。
王欢解释着:“李殿头说你弟弟受了伤,需要很多银钱,我没有现银,便将这个给你,你让李殿头去当铺换钱,救你弟弟吧。”
林馨儿犹豫着没有接:“你为何要帮我?”
“那你为何要给我送伤药?”王欢反问了一句,林馨儿一时呆立,没有说话。王欢一笑,强行将扳指放在林馨儿手中,“你若厌恶我,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算账,如今先拿这个去救你弟弟。”
林馨儿并没有推让,她接过扳指,将扳指攥在手中,然后跪在王欢面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王欢忙去扶她,她却并不起来,只说了句:“谢谢你,你救我弟弟一命,便是救了我们姐弟两命,不管睿哥能否救活,这辈子都都会给你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就不必了,睿哥若是能好,就算是报答我了。”王欢扶起她,眸中带着浅浅笑意,“好了,李殿头还等着你,你快去吧。”
林馨儿点点头,这才赶紧跑了出去。
王欢看着林馨儿的背影一时烦闷,如今没了扳指,还不知该如何应付方姑姑。
她用手扶着太阳穴叹了口气。
“啊!”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王欢隔着窗子看去,庭院里隐隐透出两个人影,正扭打在一起,其中被打的正是林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