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的地方,像一把本不该存在于世间的死神之刃,几息之间,就收割走了几条鲜活的生命。
等到尘埃落定,他甩了甩刀,即使千刃已经将沾上的每一滴血吸收干净。余笙躲在石头后面看着,柒背着星光朝她走来,收刀入鞘,暗影刺客的长靴踩在草地上,鬼魅一样,没有一丝声响。
“我们要赶紧走吗?”余笙小声问,这些人能追过来,显然是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柒看她一眼,问道:“你想休息吗?”
“诶?”余笙发愣。
“不用在意,不管在哪,不论谁来,都一样。”柒甚至没有熄灭地上的火堆,而是三两下收拾好了那几具尸体。他们被整齐的摆在一起,脸上的神情有意外有惊恐,但无一不是一击毙命。
看了这些尸体有一会,这位暗影刺客似乎好像才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补充一样地说道:“如果不想和这些人一起睡,那就换个地方。”
余笙咽了口口水,从巨石后面走了出来,又一次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她同样看向地上的尸体,没敢对视柒的眼睛。
微风拂过,草地响起沙沙的声音,柒沉默了很久,就在余笙以为自己今晚得不到回答的时候,他撇过头:“我说过了,杀死这些人,碰巧也是我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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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对有隐情。”曼珠沙华肯定道。
白狐饶有兴致地揭穿幕中少年的老底:“到他这个级别,除非是首领下令,否则接取任务已经自由到了极点。”
“这家伙,这样看来,之所以会做这个任务,很像是有预谋啊。”赤牙摸了摸下巴,恶意满满道:“不会真是早就偷偷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真恶心。”
说完这句话,坐在他旁边的青凤皱起了眉头。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鸡大保汗颜道:“阿七这小子,原来一直这么不会撒谎啊。”
梅花十三坐在两派阵营的交汇处,闻言转过头来,小声向它询问:“他在撒谎吗?”
“咦?呃!”鸡大保被问的一惊,忽然意识到梅小姐是阿七心仪已久的追求对象,顿时手忙脚乱地摆起鸡翅,疯狂替他辩解道:“当,当然了,你看他,连人家的眼睛都不敢看啊——不过一定跟什么有的没的无关啦,阿七面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很诚实的啦,我猜他不想说的,应该是更,呃,更,更值得隐瞒,或者说,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一种东西......”
完蛋,好像越描越黑了怎么办?
鸡大保被十三注视着,讲到后面几乎口不择言,但它不准备为此负责,于是抽抽嘴角,干脆利落地不再解释,只在心里为阿七祈祷道:“靓仔你自求多福吧。”
屏幕没管他们的八卦,继续播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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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画面有些模糊,许多东西的边缘线条扭曲,整个场景泛着昏黄的毛刺,像是什么古老设备拍出来的劣质旧电影。
电影内容混乱不堪,色块拼接碰撞,红与黑大肆铺满整个世界,晦涩的,冰冷的不知名野兽嘶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地面在结冰。瓢泼大雨从世界的一角倾泻而下,雨幕对面,漫天大雪又企图盖住茫茫的一切,暗红的血液结成霜花,残肢断体,不知名的线条画出诡异复杂的纹路。
小孩——幼年的柒孤零零站在这片混乱扭曲之地的中央,低头握着一把锈蚀的破刀。他身边躺倒的机械怪物上爬满了尸体,他们挣扎向上,四肢散落,面容恐怖又疯狂,他的目光却落在另一个方向。
离他很远的画面边缘,唯一有光落下来的地方,唯一称得上干净的地方,有个看不清面容的人站在那里,似乎是在微笑,手慢慢伸出,像是要温柔地抚摸谁的头发。
下雨了。
春季雷阵雨,闪电的光遥遥亮起,照不进这座隐蔽的山洞,过了几秒,雷鸣声轰隆隆从天际传过来,靠墙睡在洞口附近的柒睁开眼睛,目光发直地愣了一阵,才恢复清醒。
原来是梦啊,他难得的恍惚。
一滴水珠从洞顶凝结坠落,趁他发呆的时候砸上他的眼睛。被睫毛挡住了,因此碎成了晶莹的小水珠,随着他眨眼的动作,沿着他的眼角脸颊缓缓流下。
洞穴深处躺在帐篷里的余笙伸了个懒腰,刚起床还有些迷蒙的嗓音穿过帐篷的布料传了过来:“首席大人,天亮了吗?”
柒扭头看向洞外,抬手擦去脸上的水痕:“嗯,但还在下雨,你可以接着睡。”
“......”帐篷里安静了一会儿,余笙的声音缓缓响起,很突然的,她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柒没回,盯着外面的雨发呆。
余笙的声音在这样的安静里,随着雨水的节奏流淌遍整个山洞。
“梦里又遇到了那场屠杀。斯特国的机械怪物那么强大,母亲抱着我,又推开我,在火海前对我说:‘笙笙,你要活下去。’我哭得很厉害,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样逃走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