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照朝分到了两个不同的队伍啊,日向抓了抓自己的一头乱毛。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来打练习赛、友谊赛——或者像她所说的一样、就是来玩的,所以分两支队伍是很正常的事情,照朝还跟他确认过打什么位置这一点,所以没什么值得质疑的——
……大概。A队和Y队,这个Y就让人格外地留意;因为一般分两个队伍、又是用英文字母标注的话,都会顺势就选A和B的才对。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如此这般的想法刚刚转过脑海,日向突然注意到,被叫做“雪酱”的年轻人站起来的时候,像是参加运动会一样胸口别着块号码布,还用记号笔写着汉字和假名注音。
说是号码布也没错,但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日向歪着头悄没声息地打量了两眼才反应过来。和一般运动会、或者惯常的汉字带标注的方式有所不同的是,年轻人这块布上写得更大的是注音的假名,反而是下面一排的汉字小小的,在他这个距离要看清还得仔细瞅瞅。
年轻人和照朝还在说着什么,一心二用的日向只能留意到对方讲话的口吻和语气,仿佛一开口就带着笑,是那种让人特别舒服的类型,和照朝有一点点像——他中学的时候同级生里也有这种风格的人,会特别讨女孩子的喜欢……
如果是这种又温和又帅气、并且一看头脑就很好的人,女孩子会喜欢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日向翔阳只会有少少的一点、一点点不甘心而已。不像是影山那个只会照着人家的伤口戳、连喜欢的女孩子哭着跑掉都不会追上去的笨蛋,日向实在是无法理解——
哼,只不过是个子稍微高了一点、脸长得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罢了。高一第一学期已经快要结束,班级里的同学互相之间也熟悉了不少,不止一次有女同学来和日向打听影山的事情——不,这也就算了,她们不知道这家伙的真面目,被那张帅哥的外表蒙蔽了也有情可原,可是连照朝都……
昨天晚上日向鼓了半天勇气,终于把一直以来盘旋在心底深处的疑惑掰开了、揉碎了地摊到照朝面前,问了她个一清二楚,心里的石头也多少落了地。
答案和他想象的差不多。这种模糊的奇怪感觉到底是什么,大概从五月份的运动会,从影山抱着扑街的照朝、大步流星地匆匆与他擦肩而过、仿佛眼睛里除了她什么都没有,其他的纷纷扰扰都与他无关、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这所有的一切就在日向的心里埋下了种子——
而照朝……日向有点开心又有点怨念地想,比他想象的还要坦白。虽然说得并没有那么详细,但对日向来说已经足够了,用简单的话概括一遍就是,明明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却因为高中入学考试时影山的自作主张,闹到了现在几乎形同陌路的样子。
并且还是互相喜欢的,是双箭头,照朝连这一点也没有避讳他。日向没有过女孩子的青梅竹马,大概也没有明确地喜欢过什么人,所以完全——
停停停,什么双箭头不双箭头,这种时候还要把心思分给影山这种笨蛋,是不是有点太逊了。日向想要用力拍拍自己的脸,想想这里除了照朝就是今天第一次见面的、大了好几岁的前辈、还有年纪大的长辈,又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话说……日向突然想到,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怎样,照朝似乎没像介绍刚才那位搭档先生那样、把这个帮忙签到的年轻人也介绍给他哦?
飞快地顺了一下从停车开始经过的小小细节,日向确定自己的确不知道面前的年轻人叫什么,照朝也确实没有说。而对方是知道他的名字的,所以自己也不能输,日向怀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奇怪的对抗心理,想趁着那两个人说话的机会偷偷看看对方的名字,于是尽量不动声色地往那边打量着。
YU……KI……MI,是“雪见”。——爱酱、雪酱,还有刚才年轻人喊照朝的称呼是“天酱”,还真的是姓氏的第一个字再加昵称后缀啊,看清楚汉字写法的时候日向忍不住想。
只是那位姓雪见的年轻人站的位置有点微妙,从日向的角度只能看到姓,下面的名字正好被一摞书挡住了。日向正在想着要不要装作踱踱步换个角度之类的,就被照朝把什么东西递到了手里,“来,这个是翔阳的。”
那是一枚扁扁的小钥匙,用弹力电话线手绳串起来,看起来就是拿来开储物柜门锁的那一种,还是最普通最常见的金属储物柜,身为运动爱好者,日向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他瞄了瞄跟负责签到的年轻人挥手的照朝,像她一样把弹力手绳套在手腕上,想了想,又换了另外一只手。
“行,那我们先过去了哦。”照朝一边和那位年轻人说着话,一边轻轻地推了推日向的脊背,示意他跟上前面已经往里走了的爱酱……是说相星先生。她像是留意到了日向因为紧张而瞬间急促起来的呼吸,本来已经放开的手又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捏了捏,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带着奇怪的、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回头见啦。”
…………
一开始那句回头见是和前台那里的雪见先生讲的,拐了个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