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骁,江莱脸上有一瞬的拘谨,她快速在脚上缠了几圈绷带,把脚缩回被子,又把外套朝上拉了拉,上半身坐的笔直,再次看向沈骁的时候,已经换回平时波澜不惊的眼神,浅浅一笑说:“沈队长,不打招呼就进来,不合适吧。”
“惊蛰,你在这儿看好,不要让别人进来。”沈骁合上帘子,低声说,“我有事问她。”
大狗头一歪:我才不要听你的。
“惊蛰,按照他说的做。”江莱收起笑容。
大狗不情不愿垂下尾巴。
江莱冷冷的瞥了它一眼:“服从命令。”
惊蛰浑身一个激灵,夹着尾巴站岗去了。
帘子内只剩下江莱和沈骁。
“惊蛰它...”江莱顿了顿,刚才外面那么闹腾,所有人都看到沈骁和大狗对话,她不好假装不知道,“它确实是一只比较特殊的狗。”
沈骁大跨步走过来,手撑在被褥旁,视线与江莱齐平,弯腰打量着她。
江莱放下药膏,下巴微微抬起,两眼定定的望着沈骁,不动声色的摸向脖子上挂着戒指的银项链。
“看你的样子,似乎没想到我也能看懂惊蛰的想法。”沈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江莱“嗯”了一声,这变故来的太突然,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惊蛰是一只异常聪明的狗,她平日里几乎和它无话不谈。
所有秘密,所有计划,所有小心思,惊蛰都知道。
在今天之前,只有她能明白惊蛰在想什么,她一度以为这是守夜人天赋,从未想过半路杀出一个沈骁。
这太危险了。
江莱勾着银项链的手一点点握紧,“沈队长,果然深藏不露。”
“别用那么危险的眼神看我,我又不会吃了你,”沈骁话锋一转,“伤怎么样了?”
“劳您挂念,好得很。”江莱一字一顿。
“是吗,”沈骁点点头,站起来,背过身去,“那就好。”
审视的目光终于撤走,这让江莱松了口气,捏着项链的手缓缓放松。
突然,沈骁猛的转回来,一手揭开盖在江莱腿上的被子角!
江莱瞪圆了眼睛,想要抽回腿,可“启示”的副作用让她全身酸疼,速度仅仅慢了一拍,右脚踝就已经被沈骁捉住,紧紧锢在手中!
“你干嘛!”江莱用力往回收腿,但一点用都没有。
“给你换药。”沈骁说着就要拆下绷带。
江莱急了眼,左脚朝着沈骁的脸扫过去,“你放开!我自己会换!”
沈骁反手抓住江莱的左腿,和右腿并成一块,卡到胳膊和身体中间,“在猎隼,没有让伤员自己换药的道理。”
“就你那包扎技术,我看不上!”江莱小腿动弹不得,直接抓住沈骁的肩膀,上半身用力跃起,用脑门狠狠撞向沈骁的脸。
咣!
“你俩他妈的在里面拆山洞呢!”郑勋哗啦一下掀开帘子,“换个药,怎么和打架...”
郑勋嘴里的烟掉到地上——
沈骁一手抱着江莱的脚,另一手捂着脸,发出吃痛的嘶声。
江莱喘着粗气,额头红红一片,满眼愤慨的望着沈骁。
怎么看,都是一副沈骁耍流氓不成,被江莱奋起反击的场景。
惊蛰躲在郑勋后面,暗戳戳露出一只眼睛。
郑勋结结巴巴:“头、头儿,江莱的脚...那个...哎哟没想到你还真好这一口儿...”
“出去!”江莱和沈骁异口同声。
郑勋眨巴两下眼睛,果断放下帘子。
惊蛰原地一趴,不高兴的嘟着脸。
郑勋蹲到惊蛰身边,搂住大狗,“得,我也被赶出来了,咱俩同命相连,带你吃肉走,咋样?”
沈骁没料到会遭遇头槌,他面门被重击,眼睛鼻子都酸成了老陈醋,“你疯了吗!”
江莱刚才那一下撞得猛烈,这会儿脑袋嗡嗡作响,额头也肿了一块,“放开我。”
“想得美,除非你透露一下,”沈骁指着江莱的右脚,“什么灵丹妙药,能让伤好的这么快?也送我点儿?”
“有话直说。”
“行,那我不饶弯子了,”沈骁说,“你是守夜人吧。”
“沈队长,需要再提醒你一下,没在曙光落脚之前,我并不能算是猎隼的队员。”江莱脸色不太好看,“所以我没义务回答。”
“我不是在以队长的身份问你,”沈骁说。
“哟,不是队长?那是什么?”江莱嗤笑一声,“我可不记得和您还有什么别的关系。”
沈骁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她,眉心一刻也没松开。
江莱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我说了,你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