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早在十几年前,就与原候世子定下婚约。”
“可那原世子不是已经死了吗?难不成还要替其守寡不成?”姜朝愤愤不平。
沈衡沉默了一瞬,叹口气:“自然不用,两家联姻时双方都不过是孩童,并无什么男女之情。更何况人死如灯灭,女方也该有自己的出路才是。”
“只不过听说当年郑家不顾矜持几番上门订下这门亲事,可见郑氏一族对于这位主家唯一的嫡出小姐寄予了不小的期望。”
这期望是什么?姜朝自然能猜测出来。
不外乎“财权”二字
“所以你是说两人因为门庭不能相守?”姜朝惋惜问。
“这我无从确定,只不过若他所思当真是郑薇,怕是只能死了这条心。”沈衡淡淡道,只是声音却平稳有力,十分笃定。
想到沈蕴这样美好的人竟然还被人看不上,姜朝有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她也随即想道这并不是医生备受尊敬的现代,纵使沈蕴医术妙手回春,家财丰厚,在古代也不过是个“土农工商”中比商人地位好一点的匠人罢了。
在那些达官贵人的严重,依然还是属于下九流。
怎么可能将女儿嫁给他呢?
就是不知道那位郑小姐是如何想的了。
今夜的长空明净如洗,夜晚的星星有如璀璨的长河,一闪一闪布满整个天际,美丽异常。
他们乘着春风滑过山崖,如穿行在星月之间。
姣好的夜色与舒适的风拂去了姜朝的那一丝的愁意,让她感到了来自天地万物的自在,心也不由畅快起来。
只可惜这种畅快并没有停留多久。
在穿过规划的外围进入居住区时,她明显的感觉到氛围不对。
环顾望去。
只见人们各自呆在自己的小团体内,不发一言。
快三百人的队伍,安静得不像话。
而四周的环境一切还保留他们离开前的模样,别说房屋的建设了,就连规划中需要砍除的树木也完好如初的呆在那,连条划痕都没有。
赵阿公并三个儿子、姜父和好几个木匠正围在一些,晕红的火光跳动在他们的脸上,写满愁意。
姜朝与沈衡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和无奈。
显然是又出了什么叉子。
这时,姜父突然抬头看到她回来,喊了声:“囡囡”
一旁的几人听到喊声脸上不由一喜,纷纷望过来,热情地招呼他们过来坐下。
另外几人却不以为然。
姜父却说:“先别管这些,肚子饿了吧,快先吃饭。阿秀,囡囡和衡小弟飞小弟回来了,快拿些吃的。”
姜母原名李秀禾,阿秀是姜母的小名。
姜朝摸了摸肚子,虽然午时吃了个大饱,但跑了一天,别说还真有点饿了。
不一会儿,姜晚盛来三碗热汤并几个果子,她和沈衡沈飞也不客气,端起碗便吃了起来。
一碗热汤下肚,不仅暖了她的胃,还暖了她的心。
姜朝顺道还揉了揉别扭弟弟毛茸茸的脑袋。
通体舒畅。
有这样的家人在,再大的困难又有什么忧愁的呢?
她和沈衡一边啃着果子,一边听他们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赵阿公叹气道:“原本这不能算是技术问题,说到底乃是人情,本不应让你们小辈操心,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咱们想着你们可能有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赵阿公不愧是流亡前十里八村中人人最喜欢请的木匠,待人处事没有一点身为长辈的傲慢与固执,反而很是开明。
原来,问题还是出在选择房屋上。每户人家从陇右走到这里,所剩的人数相差巨大。有的家庭如今尚存十几口人有老有少。而有的人家却只有一两口人甚至是独户。
人口多的人家天然就觉得他们应该居住大房子,人口少就住小房子呗,为什么要让他们多出力建房。人口少的人家却觉得这乱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说不定以后都要落户在这里。他们只是现在人口少,日后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啥的免不了要加人口,总不能挤在小房子里。而且现在建房是免费的,大家理应建成一样才公平。
而不是人口多的家庭就欺负他们人少的。不仅要住大房子,还以人多为由想要最好的位置,让他们将就。
所以现在所有人口少的家庭抱团在一起,道如果不能公平建房那就都不要建了,说什么以后再建也不行,谁知道还会不会再建,谁能保证再建。
他们可不想到了这里还要平白受人欺压。
听到这,姜朝捏了捏眉心,她想她已经理清了问题所在。
是她把这件事情想得简单了。
这件事表面上是争夺房屋的大小位置,本质上确是在争夺在这座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