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不是晕倒了吗……”
说胡话被抓包的游某声线都在颤抖,敞开的包跟着手也在微微发抖,詹鹤冬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很想笑,但面上却分毫不显。
她平常就喜欢满嘴跑火车,一着急,嘴巴更是十头牛都拉不住,没想到詹鹤冬这个人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晕倒了都还能记得她说的话,那拖他的时候不小心把他脑袋撞到地板的事他是不是也知道……天啊,恐怖如斯!!!
看够了她的窘态詹鹤冬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解释: “我是晕了,但脑子当时撞了一下,潜意识还能感知到外面的声音,只是不能回应。”
游含意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怕他提起自己失手撞脑袋的事,虽然她本人摸着良心发誓绝不是故意的吧,但也得这个锱铢必较的老狐狸相信啊,她是一万个不敢主动认错的,只好率先岔开话题: “护士有说你这个点滴还有多久打完吗?”
“十分钟左右。”
游含意闻言,老老实实的坐回旁边的小凳子,没话找话唠嗑: “老板,你认识你们家邻居吗?好像是1602的,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
詹鹤冬摇头,蹙眉表达疑惑,示意她说下去。
“就是你晕倒之后我打了120嘛,但我一个人搬不动你,我就想着用你们家那个通讯机先把楼下大门打开,但是我又不会用,我就寻思出门找邻居帮忙呗,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了你们家邻居,她帮我把你挪到了门外,然后还用通讯机开了楼下大门,人特别好的一个女孩儿,就是嗓门大了点,我现在耳朵被她叫得都还有点嗡嗡响。”
詹鹤冬听她说话就忍俊不禁,在口罩下促狭地笑了一下: “改天我上门感谢她。”
“别呀,你带上我一起,”游含意抬手整理病床旁边床头柜上的奶茶和蛋糕, “我也想当面感谢她,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詹鹤冬的眼睛又开启了追踪模式,上下跟着她的动作转: “那……约个时间,你来我家吃饭,然后再一起上门感谢她?”
“我来你家吃饭?我俩一起吃豪华外卖?”
詹鹤冬无言以对,沉默了两秒才继续开口: “我做饭。”
“你???”游含意眼睛里的质疑浓得都快有实质了,但转念一想,这可能是有钱人独特的感谢方式,还是不要太打击他的自信好了, “也行吧,那……”
她不好意思的笑,突如其来的有些腼腆: “那……你今晚还请我吃饭吗?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请了我就把蛋糕吃了算了,好歹也是用钱买的,不太想浪费……”
她似乎对自己说出这样“小市民”的话有些难为情,耳朵也罕见的红了,但还是坚持说了出来,带着些许犹豫。
詹鹤冬却是一怔,难得重新侧头正视起她来,觉得她跟以前很是不一样了,变得……好养活了许多,不虚荣也不攀比了。以前这样的蛋糕她看都不会看一眼,跟在宋虞身边也常听见娇气的抱怨,对什么东西都挑三拣四,她们俩往那一站,简直就是“为虎作伥”这个成语的典范。
他也终于发现今晚最大的不对劲了,他心里隐隐约约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但又想不起来,只能一直盯着游含意的动作,刚刚才醍醐灌顶的想起来,不对劲的点在于!他醒来这么久了,一直没听见游含意的抱怨。
他今天麻烦了她这么久,又是吓她一跳又是让她搬他,还耽误她的时间到现在,按照以往的脾气早就该发作了。肯定一开口又是抱怨又是埋怨,然后觉得全世界都欠她的,总吵吵嚷嚷得让他不得安生,非要让大家都不愉快了她才愉快。詹鹤冬以前劝宋虞不要太惯着她,她都快把宋虞身上的缺点学了个十成十,却对宋虞的优点视而不见,依旧是一副小心眼记仇的刻薄样子,这样的朋友应该远离。
当时宋虞怎么回复他来着?噢好像什么都没回,跟他冷战了三天,最后还是他先低头说自己不该说游含意的不是,宋虞才肯跟他和好。
宋虞啊,总是识人不清。
思及此,他又重新开始审视游含意,她今天情绪非常平和,还有心思跟他说笑,被他吓到了也没有发脾气,一整个都不像她,像是被谁夺舍了,壳子还是一样的,灵魂却换成了跟原来的她大相径庭的一个人,有些陌生,但又有些亲切。
不对,她很早开始就不像原来的她了,最早要追溯到他们三个去青灯影吃饭那次,她当时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更早的时候……他没映像了。
“啊?”游含意看他盯着自己半天却不说话,以为他是嫌弃自己了, “不吃就不吃嘛,沉默什么,以为谁都跟你们有钱人一样啊,铺张浪费说不吃就不吃,我也要填饱肚子的好吧……”
说到后面声音越说越低,显然是没胆子说下去,她嘟囔着收拾桌上剩余的东西,全部放进垃圾桶,起身准备去洗手间洗个手。
“没有,还请你吃饭,”詹鹤冬才回过神,面不改色的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