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么看北边那场战斗?你觉得谁会赢?”叶洛坐直身体,既然谈到了要事,他也就不嘻嘻哈哈了。
叶雨樵抿了口茶,沉思良久后抬头看他:“南边。”
虽然他很想说北边,但自从1926年战事开启后,北洋军阀们节节败退,战线都快打到鲁省了,结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我认为,今年之内,一定会打出个结果来。”叶洛捧起茶杯,看着叶雨樵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下个月,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你就那么笃定?”叶雨樵看着小儿子,类似的猜测,他小时候也做过,而且准确率高达百分之百。
不过那大多和商业,以及上海滩的时局变动有关。
叶洛很少对政治发表感言,就如他自己在白天婚宴上说的那样,他攻读的是商学和经济学,对政治学一窍不通。
这也是叶家大多数人对这位二少爷的印象。
“嗯,有六七成把握吧。”叶洛故意说的模棱两可,随后话风一转,“我其实更担心rb人。”
而且这年头,车子那么贵,打车租车的人非富即贵,有需求也是找洋行多。
“混账!”叶雨樵怒拍桌子,“难怪这些年让他们上会费,一个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总会生意做那么大,竟然还在亏损?”
现在,叶洛指出了一条新路,一条更加有希望,更加可能实现,而且从时局看更有意义的道路。
叶洛将报纸卷成一个喇叭,放在嘴边,
叶雨樵这几年死命巴结卢永祥,无非是也想搭上民国军阀混战的顺风车。
叶洛笑了笑:“那生意搞砸了,就只能再滚回来继承家业呗。”
叶洛简单说了下白天和周大福、张海几人的事情。
叶洛没指望一下子说服叶雨樵和卢家彻底断绝关系,那也不太可能。
可马上变天了。
叶雨樵收起支票本,又补充了一句,
“洛洛,要是你这笔投资失败了,就按照你说的乖乖回来继承家业,一切都听我的。”
“很快他们就会知道,我是从凤鸣楼调动的资金。”叶洛也笑了起来,“这生意一说出去,没人觉得你会支持我的。”
再不济,就是离开自己管辖的区域,卷了钱财,跑去天津当寓公,过养养鸟、听听曲的养老生活。
去年白将军跑路,就是到天津当寓公了。
“你这一手无本买卖做得好啊,好处都被你占了,坏人尽给我当了。”叶雨樵笑骂一句。
除非发生了叶洛猜测的那种事!
“所以,这就是你不想去卢将军部队里当军官的原因。”叶雨樵恍然大悟,“你怕牵连太深,到时候抽身困难?”
“配套的政策也会下来,这是一个我们能抓住的好机会。比起你想的从军走军阀路线,要现实多了。”
叶洛思路清晰,眼中神色平静,毫不迷茫,
“万一卢将军真被通电下野,上海滩变天,我们总得未雨绸缪。那时,不管是做更大的生意,还是为了叶家的出路,我们都需要大量的钱。”
汽车要从国外进口,那买卖合同,交易细则都由洋人说了算。
叶家什么底细背景,父子俩都清楚。
“我晓得了。劳工总会和家里的事情,我会亲自去处理掉。卢将军那边我也会看着办。”叶雨樵微微点头,拉开书桌抽屉,取出支票本,“那你打算好做什么生意,大概要多少钱?”
除了他们大房外,叶雨樵还有三个姨太太,外面还包了七八个情人,到
但大厦倾覆,往往就是从这些细微的小事开始。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废话,当然天天看。”叶雨樵白了他一眼,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文化人,但也不至于大老粗到不认识字,不读报纸。
合作期间最有名的一件事便是张大帅喜欢在双方合作协议上画圈,写“阅”、“准”等字样,并不签名,然后转头翻脸不认人。
叶洛点到即止,父子俩都知道如果这种事发生后会引起多大的动荡。
“什么?”叶雨樵还想听他继续分析,但小儿子显然不打算深入讨论政局。
只要北洋政府那边不产生巨大变故,卢永祥稳坐钓鱼台,是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从小到大,你想要的东西,你想做的事情,我哪次没同意过?”叶雨樵咳嗽了几声,拿出钢笔,又点了点支票本,“但支持归支持,不代表我认同你的看法。”
“我晓得的。钱我会自己搞定。”叶洛摇头,拒绝了叶雨樵给的初始资金,“从你这边拿钱,到时候别人看到,会觉得我们是在把劳工总会的钱往外洗。”
至于出租车行生意,自1920年起,上海滩确实出现了一批由华人自己创办的出租车行,但和洋人的车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