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复仇?
这些仅仅只是付提亚的猜测。
但矛盾的是,如果巴德尔想要利用付提亚对抗皇室,他应该教他法术,将他培养成一名合格的复仇之刃,而他却没有这么做。相反,他不让付提亚触碰任何有关巫术的事物,不让他翻阅法典和书籍,不让他接触其他族人,生怕他们教会他什么不该学的东西。好像他真的在极尽全力地避免着预言成真,确保付提亚不具备任何构成危险的能力。
他对付提亚的保护,究竟是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还是背后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问题在付提亚的心头萦绕了很多年,可巴德尔守口如瓶,他自始至终得不到解答。
在酒馆里无意听见吟游诗人的故事之后,他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他为何要执着于从巴德尔口中套出当年的真相?获取真相的手段并不是单一的,虽然当年的知情者大多已被灭口,但当年被牵扯进的人那么多,难免会有几个幸存者遗留于世。如果他能够寻找到当年的知情者,一定也可以获得真相。
他害怕巴德尔照顾他是为了加以利用,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要冒着危险留在养父身边?他必须寻找到真相,洗脱自己对巴德尔的怀疑,才能心无旁骛地信任这个将他抚养长大的男人。
是夜,巴德尔的呼噜声一响,他便猫声离开了旅店的房间,临走前,还不忘从养父的包裹里顺走了钱袋。他计划的下一步,便是在这个吟游诗人身上碰碰运气。
不出所料,他的提问迎来了吟游诗人的沉默。
吟游诗人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烟,似乎有意做出傲慢的态度,将烟雾喷了少年一脸。他歪嘴笑了起来,露出一排层次不齐的黄牙,阴阳怪气地反问道,“想知道答案?”
望着少年重新燃起希望的神情,他抬起下巴指了指吧台上的钱袋,“给我这些钱的二十倍,我告诉你。”
付提亚压住内心翻腾上来的怒火——面对这个油嘴滑舌的吟游诗人,他必须保持冷静。“我该如何相信您真的知道答案?”恭敬的语气全然挑不出一点毛病。
谁知那男人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牙缝里钻出轻蔑的笑声,“爱信不信,又不是我有事相求。”
说罢,又用他那双凸起的鱼泡眼打量了付提亚一遍,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显然打起了坏心思,“我看你一个毛头小子,估计也没几个臭钱,要不……你跟着我做我的跟班,要是你干活麻利的话,我可以考虑告诉你问题的答案。”
付提亚藏在背后的手已经攥得青紫,但他还是保持着那张坚不可摧的笑面,和颜悦色地答道,“好。”
嘈杂的街道口人来人往,那个名叫佛格的吟游诗人专挑人多的地方摆了一张木凳,翘着二郎腿一坐,便信口开河地讲述起那个有关皇子丘易尼的故事。
无论付提亚有多憎恨这个故事,他无法否认它十分博人眼球。往往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街口就能被围观的听客堵得水泄不通。如若佛格知道他故事里的主人公,正是眼前这个穷酸潦倒的毛头小子,不知该如何作想。
等人群密集了,佛格便会给他打个眼色,示意他该开始干活了。
佛格给他的任务,便是让他趁着看客聚精会神的时候,偷取他们身上的钱财。
付提亚混迹在人群中,人们掏出钱袋给佛格打赏之后,通常会顺手将钱袋放在显眼的位置。他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故事吸引,顺手牵羊也自然变得容易了起来。付提亚只要在经过的时候假装不小心一撞,便能趁机将他们的钱袋阔入囊中。就算对方发现了端倪,他也能很快借着人群溜之大吉,可谓是屡试不爽。
他并不对偷窃这类行为感到反感,尽管养父曾经严厉地教导过他,但那些家规并没能够在他心中建立强烈的是非观。在他看来,规则既然都是人为建立的,那么它们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打破规则也无可厚非。就比如那个判处他死刑的那个预言,人们近乎疯狂地笃定预言一定会成真,在他们看来,预言的正确性不可撼动,而在他眼里,他们不过都是些愚昧无知、不可救药的人罢了。
同理,“偷窃是犯罪行为”,不过也是人为制定的规则,因为被大多数人认可,所以被纳入法典(4)。而对于此时的付提亚来说,帮助佛格进行偷窃,是为了换取重要情报的正当行为,打破这项铁律也变成了一件必要的事情。
令付提亚真正反感的,是佛格对他极其恶劣的态度。
佛格似乎笃定他会为了得到答案对他百依百顺,总是以轻蔑的口吻对他发号施令,不断地挑战他尊严的底线。不论付提亚表现如何,佛格都绝不会对他露出好脸色,显然只把他当成了一个赚钱的工具。他用各种惩罚的手段来捍卫他的绝对权威,试图以此告诫付提亚——永远不要尝试忤逆和背叛。
有一次付提亚在酒馆里偷钱,却不小心被对方逮了个正着。那人是个狠角色,没有把他举报给官府,而是派了一大伙人,把他拽到没人的小巷子,往死里揍了一顿。他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佛格却没有展露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