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会来管爷的小本生意。再说,你敢在官兵面前抛头露面吗?你一个在逃死刑犯,还是管好自己的命比较重要吧。”
少年微眯起眼眸,嘴角扬起一个阴森可怖的笑容,“我都是死刑犯了,还在乎自己的命不成?你买通了这里的官兵又怎样,我可是有机会见到女王呢,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也不枉我们师徒一场……”
佛格被他充满杀意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心虚地避开视线,“臭小子,算你赢了,你不想活,爷还想活呢。”叹了一口气,极不情愿地说道,“算了,毕竟这戏班子的初始资金,还是你帮我赚来的,也算是患难与共的老友。走吧,我请你去最贵的酒家吃饭,爷现在镇上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给你这个穷酸臭小子体验一下,什么叫有钱人的生活。”
兴许是害怕付提亚真的向女王举报他的行径,佛格态度的转变可谓天翻地覆。带着他在酒吧里吃饱喝足之后,男人忌惮地盯着他身上停落着的巨大雕鸮,小心翼翼说道,“这位小爷,您要是觉得这饭菜满意的话,可否冰释前嫌,别再跟我计较这戏班子的生意?”
少年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猫头鹰白色的羽冠,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我只不过让你换个戏本,可没想挡你的财路。依我看,你不如将自己的故事编成剧本,一定也会吸引不少的观众。”
“我的故事哪有卖点?他们想看的是王室的笑话,又不是我这样的城狐社鼠。”佛格冷哼了一声,不悦地将烟卷衔在牙齿间。
付提亚耸了耸肩,“换什么剧本你自己决定,只要你不再靠王室的丑闻哗众取宠,我就不干涉你的生意。”他顿了顿,眼神深邃了几许,“对了,你回吉斯塔镇多久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男人狐疑地盯着他,“你来吉斯塔镇难道别有目的?”
“你不会以为我来这儿就是为了搅你生意的吧?”付提亚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在找一个人,他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吉斯塔镇。五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高大,穿着黑色帽袍,行踪诡秘,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人。”
“臭小子,你这样的形容,随便在柯沐镇的街上就能一抓一大把。”
付提亚抿着唇深望了他一眼,压低嗓音道,“他是巫族首领,有把紫衫木做成的手杖,墨绿色的眼睛。你要是见过他,一定会有印象。”
佛格挠着下巴哦了一声,付提亚本以为他想起了什么,不料他下一秒就斩钉截铁地说,“没见过。你小子不会跟巫族有瓜葛吧?”
“你别多管闲事。那吉斯塔镇,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可惜佛格再次摇了摇头,“没什么怪事,偷盗之事倒是特别频繁。我戏班子后台的钱,三番五次地被偷,夜里锁门也没用,照样被偷。敢偷到爷头上,也算是有点本事,等我抓到他,他就死定了。”他又低头想了想,“除此以外,这破镇子里就没什么新鲜的了。”
“这样啊……”意料之中的答案。以巴德尔巫族的身份,他必定行事低调隐秘。他的行踪肯定不会被普通人注意到,就算留下了什么线索,恐怕也不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下。这么大的城镇,他该从何查起呢?
正当他苦恼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却突然惊叫了一声,随后愤怒地将闷锤了一下木桌,“妈的,刚说起那个混蛋盗贼,爷的钱包就不见了。今天到底是倒了什么血霉,没一件好事!”
付提亚刚要开口回应,目光却忽然一滞,惊奇地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张饭桌上。
饭桌后坐着一个头戴兜帽的异族男人,淡漠的目光正不偏不倚地注视着他。
他从未见过那样独特别致的相貌——黝黑琐碎的细直发丝,瘦削却棱骨分明的硬朗面孔,麦黄色光洁细腻的皮肤,无一不散发着东方人种神秘特有的气质。一双微微上挑的狭长眼眸中,漆黑的眼瞳像是失去了光泽的黑曜石,阴郁而深邃的眼神仿佛隐埋着许多忧伤的过往。
他从来没有在利尼坦的大陆上见过东方人种。这片凌驾于北冰洋上空的异域空间完全隔绝于人类世界,因此在这里生活着的色利安人,都是当年跟随蒙太拉的迁徙者后代。他们的祖先大多生活在地中海流域,在海路尚未被开发的年代,遥远的东方文明只存在于古老的传闻与探险家们的口中。
似乎注意到了他讶异的目光,异族男人立即低下了头,不同寻常的样貌再次隐藏在了兜帽的阴影之下。他迅速环顾了一圈四周,似乎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异常。那人穿的服饰与当地人无异,用兜帽或面具遮盖相貌,也是许多不愿抛头露面的旅客常见的装扮。
“妈的,就是那个小子。”对面的佛格忽然压低嗓子咒骂了一声。
“你说什么?”沉浸在思绪中的付提亚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有些困惑地扫了他一眼。出乎意料的是,那双凸起的死鱼眼竟然与他望着同一个方向。
“就是他,那个穿帽袍的。你看他腰带上挂的,那不分明是我的钱包吗?”佛格咬牙切齿地愤愤说道。
付提亚这才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