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不过三秒半,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今日之前,白玖夏从未在意过这句话;今时之后,白玖夏恐怕再也不会有比这更深刻的体会了。
屹立在咖啡厅玻璃门台阶下的欣长身影,在映入白玖夏眼帘的那一刻,轻而易举地攻破了她引以为傲的防线,分崩离析的冷静自持顷刻间化作惴惴不安地心跳加速。
夜簿晞,他怎么会在这里?
呵,也难怪这里是公司楼下,她不是早就清楚,才会想着尽早离开。
白玖夏竭尽全力用仅存不多的理智分析起现下的情况。
优势:目标人物一直处于接打电话的状态;劣势:咖啡厅只有一个正门,从这里出去势必会被目标人物撞见;机会:借由人群掩护,快速从目标人物面前经过,即使被发现也可装聋作哑;威胁:机会只有一次,容不得半分犹豫,不然就是火星簿撞地球昊。
SWOT分析法居然可笑地用在这种地方,不知道身为昔日讲师的Mr.夜知道后会作何感想。算了,多想无益,速速行动方为上策。
事与愿违的定义大概就是指,白玖夏故作镇定地从店里走出时,由于过于刻意的目不斜视,结果适得其反一脚踏空台阶,在向着地面献出膝盖准备予以亲密拥吻的瞬间,一条长臂忽然从前方伸出及时地揽住了她的细腰。被目标人物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她既慌乱又惊讶……这个男人莫不是后脑勺长了眼睛?这也行?
稳稳落地后,白玖夏迅速地推开了夜簿晞。在与他保持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后,无处安放的眼神率先落在了他的手上,掌心残留的炽热温度使她无法忽视不愿直视,于是凌乱的思绪忍不住又将视线转移到了他的怀抱,她卖力地盯着他外套上的第二颗纽扣,唯独不去看他:“好险……谢谢你,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于他并无错事,可为何偏偏逃得像只兔子。兔子怎可惧怕乌龟,不体面也不出息。白玖夏一边默默地自我检讨,一边告诫自己步态要优雅,表情要自然。毕竟,她没什么可心虚的……吧。
然而,就在白玖夏过分执着于自己离去的步调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片低气压正以可怖的时速向她袭来。
夜簿晞神色阴郁地紧跟其后,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了冰霜,久违的愠怒牵动着他的神经,他一瞬不瞬地将目光紧紧锁定在她的背影,伺机而动。
“喂?”就在这时,白玖夏的手机不识趣地响了起来。
“玖夏,你是不是还在咖啡厅附近?刚才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你了,我送你回去吧。”林泽昊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他边说边四下张望。
白玖夏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手中的电话就被人从身后夺走挂断。蹊跷的是,不消片刻连同她自己也消失在了这条街道上。
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不带一丝多余的帅气动作,必属簿先生所有。
夜簿晞自诩并非没有耐心之人,可眼下电话里的那个不和谐音调到底还是惹恼了他。机会是要自己创造,可创造了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懂得把握。
仅此一次,绝无仅有。林泽昊我应是同你说过的。
尽管林泽昊本人对此表示——毫不知情。但是他和他,确实曾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见过。
按捺不住地夜簿晞,借着优秀的身材比例,长腿一步跨过她身前,同步抬起的手臂潇洒地从她手中夺过手机挂断。未及发出的惊呼声,是白玖夏只觉眼前似乎有片黄色的叶子遮挡了她的视线,紧接着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再次跌落进了带有雪松味道的怀抱里,刹那间,陌生而熟悉的男性气息将她层层包裹。
“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白玖夏的抗议声当然没能如她所愿地呼出,只怪夜簿晞的怀抱太紧太用力,到最后传出来的声音细如蚊虫,路人听得并不真切,只当是情侣间的小情调。
相识以来,他首次无视了她的意愿,不顾她的挣扎与不满,他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松手,直到那个碍事的人影消失在了视野里。可奈何怀里的人儿一直没有停止挣扎,这点认知让他感到很是恼火,攀附在她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加深了力道。
“好痛,你放手。”白玖夏这下真的生气了:“夜簿晞,我们很熟么?”
又是这句话。很好,要算账是不是?夜簿晞怒极反笑,嘴角弯起的弧度是一抹实实在在的冷笑与······自嘲。眼底布满的血丝,心头压抑的话语,喉咙干涩,声音暗哑,都不能阻挡他几乎是低吼出来地宣泄:“白玖夏,四年零三个月,你可以不听我的解释;四年零三个月,你可以坚持你所认为的真相;四年零三个月,你可以毫无顾忌的无视我;四年零三个月,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逐渐变小,最初的那团怒火慢慢地融化成一抹失意,一道伤痛,注定无法愈合的伤口,将他凌迟,将他击溃。
忽然,他松开了对她的禁锢,转而将她逼至墙角,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