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4)

,这要真失踪,我不就不能光荣退休了!”

*

小方一路狂奔,分神忆起进组这几天的画面,心里估摸着陈仪大约是很难光荣退休了。

他脚下骤然踩空,整个人贴上了泥泞的地面。

赵家村早年整修过路面,唯独贴着赵家沟直通村口的这条仍旧千疮百孔。

小方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力道摁住,几个呼吸间也没爬起来。他无端感到一阵悚然的湿冷,视线里忽然蒙了层白纱似的雾,眼看没几步路的摄影棚渐渐缩成一个小小的剪影。

朗日晴空骤然落下几滴雨。

平地上便生了风。

谢阮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见紧贴着休息室的赵家村祠堂后门被大雨冲垮,停灵七日的木棺塌了一角,露出一截沾满泥土的手腕。有人拖曳着某种重物在地面上轧过数道痕辙,那声音由远及近,每一下都凿在鼓动的耳膜里。

谢阮睁眼时头痛欲裂。

她怔怔地盯着头顶的木横梁发呆,下意识地喊道:“小方?方助?方季遂?”

无人回应,四下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她按了按身下的软垫,意识到自己可能并不在休息室里。

懒人沙发变成了样式复古的美人榻,身上松阔的棉质休闲服又换回片场里的月牙白旗袍。

谢阮抬手拨开脸侧的碎发,腕上有什么冰凉的物件触在额前。

她晃了晃手腕,翡翠在夕阳的余烬里散发着通透纯澈的光。

空气里滚过南方小城夏季独有的湿热,腐蚀着上了年份的窗柩。院子里遮阴的大树向下延展起枝丫,托起晒蔫儿的蝉轻轻搭在窗框边。

谢阮热得有些不清醒,伸手把窗户向外又推了推。

她瞥了眼半死不活的蝉,径自透过这扇窗打量起花团锦簇的庭院。院子里大片大片盛开着月季,从明黄晕染至金红,如同火焰中心最炽烈的那一簇,生生不息。

视线从小花坛里昂贵的月季逡巡至通往未知地的门廊,在离她三五米远的石凳旁,残阳零散投下些许光影,模糊勾勒出几笔形状。

像是一个人影。

谢阮平静地收回视线,垂眸拨弄起胸前的珍珠盘扣。

在她试图拆下第二颗珍珠时,石凳旁的影子晃了晃,失去了踪迹。

第二颗珍珠缝得很牢,谢阮甚至摘了头上那支镂金嵌玉的发簪,打算把东西从银质底座上撬下来。

她看起来十分专注,但依旧没有成功。

反而将底座锋利的四周都拉了出来,扎在指腹上有很明显的刺痛感。

谢阮捻了捻手指,像是终于妥协,继续安分地躺在软塌上,慢慢合上眼。

回廊拐角处,隐匿在深朱红梁柱后的人见状终于放心地靠近,蹑手蹑脚到窗下站定。

几乎同一时刻,谢阮察觉到对方的呼吸,比压抑的空气更加黏稠,令人作呕。

掩在身下的手捏紧了发钗。

内心的怪异和不适终于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直到有什么茸茸的东西蹭了蹭她的指尖。

近在咫尺的呼吸声紧接着消失,悬停的空气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谢阮睁开眼,簪子啪嗒滚落在地上。

她撑着胳膊坐起来,汗湿的手心在软垫上留下湿漉漉的掌印。

谢阮大着胆子扫了眼外面,只有一只死掉的蝉趴在窗台上,汁液横溅,死得不怎么体面。

应当是被什么重重按压过,再反复辗轧。

先前被强制压下的恐慌触底反弹似的跃上心头,她扶着床沿干呕了几下,随即如获新生般大口大口喘着气。

喵——

缓了大半的谢阮又是一个激灵。

手边刚才被衣服褶皱绊住的小东西晃晃尾巴圈住了她的手腕,谢阮侧头看过去,塌上趴过来一只黑猫。

脸型有点像缅因,体型中等,月份瞧着不大。

谢阮几乎没有见过通体漆黑的缅因,且生了一双灰绿的眸子,比之翡翠更多了几分冷感。

她抱起黑猫,起身观察着屋子里的摆设,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猫毛。

梳妆台面干干净净,圆凳规矩地收在桌肚里。角落的衣柜门半开着通风,空落落不像放了衣服的样子。

何况谢阮醒来的地方是个美人榻,几步远的木床连纱帐也没挂。

像是一间临时歇脚的屋子。

“那你是哪里来的?”谢阮把猫举起来,盯着它的眼睛问。

黑猫眨眨眼。

谢阮把它放到正对房门的小圆桌上,点了点它的鼻头:“算了,你只是一只猫。”

窗外,落日西偏得更多。

笃笃——

有人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房门。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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