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球的羽毛被火的边缘一撩,空气里就传来焦糊的味道。
“别动它!别动它,求你。”
广陵王咬着牙恳求,眼睛红了。
“叽叽。叽叽叽”绣球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着忍痛飞出,愤怒啄到那宦官脸上。
“哎呦,主人说话,有你这畜生什么事。”
那宦官嗤骂一声,猛地把绣球摔在了地上。绣球动了两下,没了声音,看来是晕死过去了。
广陵王挣扎了几下,但铁链束缚,无计可施。她阴沉沉地看了眼宦官,那人被她看得讪讪一笑:“前些日被曹公斩首之人乃我的亲信,你本就该死,但只要你自愿写下真降书画押,我将这献给丞相,就留你性命,我拿了名利,你性命无虞,岂不是两全其美,你好好想想。”
说话间,那名武将再次靠近绣球。
“慢!”
装作思虑再番。
“我写。”广陵王隐忍着,只要杀了宦官,什么画押签字都可以毁尸灭迹,既逃不出去,哪怕最后死在这里,也不可能看着绣球被烧死,更不可能把广陵交出!
“好。”宦官好整以暇地抱臂在旁,笑眯眯地看着她,“给她松绑,让她写降书画押。”
广陵王忍着后背的伤痛,站起身随手一指:“本王现在无力咬破手指,借你武将的刀剑一用,只有我的亲笔血书,广陵印才能交出。”
那武将鼠眉低耳,握剑耻笑道:“昔日广陵君在猎场多么意气风发,如今看着实属可笑,哈哈哈哈。休要耍小聪明,此处宅邸全是我的军马,哪怕你插翅也是逃不出生天的。”
“将军说笑了,我已万念俱灰,只求保住眼下自己在乎的,我降了以后,尔等要保我亲信。”广陵王看了眼绣球,三分虚假七分真情。
“那是自然。”
宦官点头,那武将刚要把剑给她,他身边一位相貌平平的小兵却道:“广陵君好歹是亲王,千金之体,刀剑破指实在粗鲁,就用小卒的匕首吧。”
“哼,你倒是会奉承。”
小兵被武将斥责了一句,胆怯地瑟缩了一下。
广陵王有些讶异,小兵确实不曾见过,也不可能是广陵细作,应该只是同情。
广陵王心存感激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匕首,很沉的手感,冰凉刺骨。
拔开的瞬间,寒光刺眼,竟是一枚上好的细刃匕首。
所有人都瞪眼看她,以作提防。
广陵王不多动作,迅速划破手指,用血写下字句:“今时势已变,不可顽抗,广陵降,取印献于曹丞相。”
曹军武将和宦官喜不自胜地看着这漏洞百出的血书。
“这才上道嘛,广陵王殿下。”
宦官俯身去拿血书,广陵王沉默地侧身站着,手指上不断地滴出血珠。
一……
“好,有这血书,我等也是戴罪立功了,哈哈哈。”
二……
宦官得意忘形。
三。
只瞬间,广陵王抄起案上匕首,向前狠狠刺入,那宦官猝不及防,胸膛就被刺穿。他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广陵王,嘴巴兀自张了两下,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就匆匆咽了气。
广陵王将那匕首猛地一拔,宦官的血喷了她一身,还没等她踹出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广陵王侧身站着,浑浊的衣服上沾了两层血腥,她冷脸看向那几位看呆了的士兵以及武将,口里说:“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所有人大惊失色,在弄不清状况的形式下竟不敢有所行动。
“你好大的胆,居然杀了朝廷宦官?”
“朝廷宦官?我乃汉室宗亲,广陵亲王,论罪,尔等当诛九族……”
那一瞬间,将士们觉得自己看到了恶鬼。
但广陵王到底不是恶鬼,只是个有着血肉之躯的人!广陵王捅伤了两个士兵后,被那身体魁梧的武将钳制住双臂给制服了,匕首掉在了地上。
那武将压着她的后背,迫使她跪在地上,广陵王痛的生不如死,动弹不得。
“你们还不去通知一下,出乱子了。”
“大人死了,通知谁??”
“当然是曹丞相。”
“哦!”一位士兵连滚带爬离开了地下室。
阴暗的地下室只剩下广陵王与一将一卒,空间里全是血腥味,连燃烧的炭火气息都掩盖不了。
武将忽然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没想到你一介女流真的敢下手,我都佩服你了,可你就算杀了他,也逃不出这座宅邸。”
广陵王没说话。
“我早看他不爽,他死了,我大可以找人取而代之,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帮你出去。”
耳边的武将笑了笑,那气流呵进广陵王的耳朵里,武将的嘴唇几乎碰触到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