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绮月亲手分给府里的下人,还有在府外守护的侍卫,也都得了一份回家。众人热热闹闹地对她说着吉利话,不知谁说了一句“多子多福”,惹得一群人哈哈大笑,有大胆的下属更是直接揶揄谢麟,臊得付绮月脸红到了脖子根,忍不住伸手掐了谢麟一把,痛得他夸张地嚎叫。众人见他俩恩爱有加,都会心一笑。
用罢晚膳,谢麟带她出门散步消食。陈雨、陈桐和扶兰手里都提着月饼篮子跟在身后,还随行了五六个护卫。
二人衣着华丽,都是苏锦裁制的衣裳,灯火下更是光彩夺目。往来的百姓见了,纷纷向二人行礼,凡是碰上面的,付绮月都以月饼相赠。
谢麟提醒道:“好好看看,有喜欢的灯笼,咱们买回家。”
这个时辰,街上人很多,摩肩接踵,灯火盈盈。谢麟把人护在怀里,拥着她慢慢往前走。付绮月不担心有人会碰到自己,东张西望,被那些精美的灯笼迷住了眼睛。
有几个女孩手里舞着鱼龙灯笑着跑着,灯烛在灯笼里晃动,好像鳞片闪闪发光的鱼在空中游动。付绮月从前在长安也见过,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一只鱼龙灯足有半人高!
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手里的灯看,谢麟直接出手,花一个金子买下了最大最漂亮那一盏。那女孩眼睛瞪大了,连连道谢,抱着赏赐的月饼蹦蹦跳跳地和同伴炫耀去了。
付绮月端详他手里的鱼龙灯,那灯眼竟能够随着晃动翻眨,鱼嘴一翕一张,和鱼儿在水里游动的姿态极其相似。她拨弄了两下鱼尾,谢麟顺势举起灯,挥舞着手臂,绕着她跑了几圈,那认真又憨傻的样子逗乐了付绮月。她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珍珠,大方地说:“这位公子舞得不错,本公主赏你了。”
“哎哟,谢公主赏。”谢麟很入戏,抱着灯杆屈身行礼,逗得一行人直笑。
路过一片开阔的街道,前面聚集了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严严实实。付绮月蹦了几次都看不到,刚准备放弃,谢麟蹲在地上,直接把她背了起来。她惊呼一声,视野一瞬抬高,将前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有人在表演举石缸,那石缸看起来足有数十斤重,而那杂耍人却能把石缸单肩扛起,身体一倾,石缸像球一样灵活地从左肩滚到右肩,人群喝彩。
在他旁边,还有另一位抱着红色头巾,赤膊的男子。他灌下一口烈酒,对着燃烧的火把一喷,酒液顺着火苗往空中窜去,俨然像乍现的火龙,一片叫好。
不一会儿,几位师傅敲锣清场,前头的人停止表演,引导百姓往四周散开。只见两位师傅抬着烧成火红色的铁水走过来,放置在空地中心,另一位师傅则光着膀子,双手各执一支柳木棒,一支完好、一支在棒端处挖出一个盛放铁水的凹槽。
同伴用铁勺将铁水倒入那凹槽的柳木棒内,那师傅往前奔跑两步,右手往下一挥,击打凹槽下方。铁水击打升空,于半空中绽放成星火,如烟火坠地,惊艳众人。
人群往后退了几步,那师傅愈发娴熟,铁水在天幕中散落,真真比烟火还耀眼。付绮月拍手叫好,看得目不转睛。直到后来微观的人越来越多,付绮月不好意思一直赖在他背上,这才恋恋不舍地退场。
再沿着街道往前走,人流涌向了凌波河边。付绮月顺着人头攒动的方向望去,隐约可见一片斑驳的光亮。她拉着谢麟的手说:“好像是放河灯!我们去看看。”
“好好好,你慢些。”
挤到河边,果然看见岸边挤满了人。有小贩在兜售各式各样的河灯,有人买了之后提笔在灯纸上写东西,更多的是围在水边观赏。在人群之中,每隔二十步就有一名士兵守着,这是谢麟吩咐的,为了就是谨防今夜人多拥挤出现意外。
付绮月看中了小贩卖的一款荷花形状的河灯,一口气买了一对,要来笔墨在上头作画。
谢麟陪她蹲在岸边,看着她手腕轻转,先是勾勒了一只模样憨厚可爱的麒麟兽,而后在它的上方画了一轮月亮,看上去就像麒麟兽在仰望月亮一样。
她把河灯翻了个面儿,在另一面写下几个字:“河清海晏,山河永安。”
谢麟心口一颤,接过笔,在空白的另一盏灯上画了一个衣袂飘飘的女孩,她骑着麒麟兽在云间逐月,好不快活。而后他同样转了个面,写的是“两情久长,朝朝暮暮。”
他们相视一笑,一起将花灯推入水中。烛火晃动摇曳,顺着潺潺的水流往前荡去,在水面落下淡黄色的灯影。千灯照水,宛若星辰点点藏匿河底。付绮月十指紧扣,闭上眼睛许愿。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笑着说:“好啦,我们走吧。”
谢麟扶她站起来,忽然问道:“想不想骑马?”
“骑马?在这里?”她诧异,看了眼四周,“这么多人,太危险了。”
“我带你出城。”谢麟牵她,对身后跟着的几人说,“你们先把东西拿回府,我带夫人逛逛。”
离开闹市,他们先去酒肆买了一坛桂花酒。出了城门,谢麟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