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阵，她起身把丢在门口的东西拎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餐。叮叮当当的动静比以往更大，枣知道她在发泄不满，自觉过去帮忙。
“你买了什么回来？”他边问边翻着袋子里的东西。
“等下吃杂烩，晚餐做炸虾和鱼汤。”
鱼已经处理过了，他清理完虾放在一旁沥干水分，顺手就要帮她弄剩下的蔬菜。
“碍手碍脚的，热死了，别靠那么近。”
身旁的人抬着下巴用眼神示意后面放着的东西，枣取来前掛给她换上，熟练系好绑带。
无希摘下发圈绑好头发，利落翻炸鱼放入炖锅。调好火候放到一边，她开始切午饭的食材。
枣退到一边看她忙碌，认真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正午的阳光没过水台，逐渐跳跃到她身侧。整个世界只剩刀刃细微的磕碰声，雾气持续漫升，辗转消失在空中。
这番光景不论看多少次，他都觉得不太真切。
她早已刻入他的生命中，不见的十年里，从未消失。枣时不时会想，现在的一切真的存在吗？会不会只是一场虚无梦境。
知道爱丽丝解离装置的那刻，他确实有过遗憾想法。若能带着未来的东西回到过去，就能挽救曾经的悲剧。
她不会因力量耗尽而离开，能够健康长大、安稳度日，像千千万万普通学生那样从学园毕业，完成梦想。
在脑海里想象她长大后的样子，把拥有同样姓氏的人联系为亲戚，猜测她擅长的事、想做的事，构筑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幻影。
如果是幻影，应该能说出他想听到的答案吧。
腰身被环住，背后的人突然抱过来，她差点没拿稳刀。
“突然怎么了？”
即使看不见脸，她也能感受到明显低落的情绪。
“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救他？知道力量的代价会使自己消亡吗？不论是救援行动，还是曝光学园，他早就做好以身殉战的准备。然而留下来的却是他，收到了如此沉重的生命馈赠。
“这一切会不会只是梦境…...”
回来以后，他们确实没讨论过这个问题。枣没问，无希也不太想提起数年间的差距，没想到他居然认为是在做梦。
本来还想安慰一下，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扔下菜刀，她推开压在肩上的脑袋，气势汹汹叉着腰。
“当然是为了让你不太好过！每一次心脏跳动的时候，就会记起这件事，一生都无法摆脱！”
“怎么着你还想一个人逍遥自在？梦里也没这么好的事，你休想过的这么畅快！”
听到这番颇具气势的发言，枣反而松了一口气，不禁笑出了声。果然能说出这种话的只有本人了。
他过滤掉扭曲的话语，拆解出其中真正的意思。
“我没有忘记，一直一直记得，一刻都没有忘记。”
猝不及防听到期待话语，她反倒手足无措，只能尴尬地盯着地板。平时总是抬杠，现在怎么如此实诚。
头顶落下一片阴影，推开的人再次靠了过来。他收拢手臂，把她桎梏在怀中。
枣抵着她的额头，耐心给予她反应的时间。呼吸越来越近，她无路可退，想想羞赧的只有自己，又有些不甘心。
刚想找回气势，扬起脸的瞬间就被噙住双唇。比上次的触碰更用力，带着侵略性的亲咬令她承受不住，几乎站不稳。
炖锅发出咕嘟低鸣，唤回飘散的思绪，她挣扎着推了推坚硬胸堂。枣意犹未尽地睁开一只眼，伸手关掉火，不给她挣脱机会。
细密的吻沿唇边落下，暧味痕迹从脖颈蔓延至锁骨。前掛不知何时已掉在地上，覆着薄茧的手掌穿过上衣，背后的带子已然崩开。
失去束缚，意图再明显不过。她慌忙抵住压过来的人，游移着视线找借口。
“刚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有……”
枣咬住她发红的耳尖，低声回应。
“嗯，一起洗。”
*
心跳的回响无限放大。
气息萦绕，仿佛能感受到彼此体温相融。意识还未完全恢复，无希费劲掀开眼皮，一张放大的脸映入眼帘。
漂亮的脸。
她还记得幼时对他的印象。
就算是怪物
也是栖息于黑暗中，美丽的怪物。
可惜生的一副好皮囊，内里却糟糕透顶。自恋又嚣张，开口就没好话，也就闭嘴的时候还顺眼些。
夕光透过窗帘缝隙钻入，照亮室内一隅。朦胧光线落在枕边，柔和侧脸冷厉的线条。
无希开始仔细观察起他的睡脸。
似乎与幼时有些区别，却又残留过去的影子。脸型、手脚、骨架和体格都与印象中的完全不同，相拥的时候能明显感到力量差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