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扬蔚琴眼底一暗,随即明白了什么,握住了枫乔的手。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枫扬蔚琴叹了口气:“那孩子还是走上了弯路啊……”
枫乔眨眨眼,拉着奶奶坐下,等她细讲。
“18年前,我回了一趟老家,正好赶上那边动乱,也就是泰桑康加死的那年”
“泰坝那年只有九岁,那年他就像一条丧家之犬,流离失所,那天下着大雨,他还发着高烧,我那时候哪管他什么来历啊,只想着让这个孩子暂时安稳下来”
“我收留了他几个月,教他佤族舞,还有一些道理……后来他被来路不明的人带走了,留了一封信给我,说他要回家了,再见他,就已经是那个集团卷土重来的时候了……”
18年前,枫扬蔚琴给了泰坝重生的机会,而今泰坝却走向了深渊。
偏偏他还尚存一点人性,那他也会后悔吗?
大概是不会的,枫乔想。
泰坝没有回头路了,无论他是否自愿,他还是一头向深渊扎了进去。
那一刻起,他或许就从未想过后悔。
只有到了他的死期,他才会愧疚,才会后悔。
看着奶奶说着说着就流下来了的眼泪,枫乔发誓,一定要看到泰坝后悔的那天。
……
生活看似一天天过去,实则隐藏在表面下的暗潮涌动只有正在经历的人才能感受到。
枫乔在家静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起初她也出过几次门散步,只不过总会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
虽然她并不能分清到底是泰坝的人真的在跟着她还是自己精神真的有点问题,但她还是很少出门了。
半个月后的某天早晨,春光正好。
枫乔正悠闲地躺在床上刷新闻,窗户突然被敲响。
她露出错愕的表情,手机从手中滑落,砖头望去时,窗边只剩下了一张邀请函。
最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诚邀枫乔小姐参加泰雅女士和祝踽行先生的婚礼。
---3月29日下午2点路季大酒店
今天?
还真是突然。
枫乔紧紧盯着泰雅的名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嗤笑了一声。
她把请帖随手丢到了一边,眼神不经意地瞥向窗外,见外面什么都没有,才慢慢地走过去拉上了窗帘。
这是什么心思?
“叮铃铃——”
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打了过来。
枫乔换新号码后只和家人或骆琳琳有联系,毫无社交,这个电话是谁打的她用手都能想出来。
她没接也没挂,任凭那人自己挂断,但是随即又打过来了第二遍。
枫乔叹气,接起。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给我妹个面子,来捧个场,听话”
枫乔一边暗自攥拳,一边用较为礼貌的口吻回道:“不是,请问你妹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我想见你”
枫乔语塞,还没想好怎么回,“滴”一声,对面先挂了。
她对着手机狠狠翻了个白眼,翻着通话记录,这才发现竟然没有刚才那通电话的记录了,号码也查不到了。
也对,泰坝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一边觉得没办法帮警方提供电话线索了有点遗憾,另一边枫乔也松了口气。
因为她害怕是泰坝在试探她和祝午郗的关系,尽管她有点想去但也不敢,泰坝这通电话给了她可承之机。
那就去吧。
……
下午1:58
枫乔准时站在了路季大酒店门口。
她今天随便穿了白色吊带加皮衣外套和配牛仔裤,妆都没化,一点都看不出是瀨参加婚礼的。
门口戒备很森严,她给保安看了邀请函保安却说跟别人的长得不一样。
身后有一个高大的阴影这时覆盖了过来:“她是我朋友”
是路凯的声音,枫乔一下就听出来了。
她面露讶异,回头,于是更加震惊。
仅仅半个多月没见,路凯的侧脸有了一道很长的疤痕,着实可怖,整个人也都沧桑了不少。
见她这副表情,路凯无奈地弯了弯嘴角:“快进去吧,要开始了”
枫乔点头,一路由人领着进了礼堂。
礼堂很大,装饰很华丽。
其实这是枫乔第一次参加婚礼,小时候也有亲戚结婚,不过那时都忘了。
到长大些时再有表姐表哥堂姐堂哥结婚,那就早已不是因为爱情的婚姻了,她不屑去。
没想到第一次算是正儿八经参加的婚礼,竟然是她前男友的。
想到这,枫乔苦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