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泠当没听见,“哎呀”一声,一手挽住她妈胳膊,一手扶着额头就往她妈肩上靠,气若游丝道:“我端午那天可能会头疼,就不去接风了。”
温浸浓差点笑出声,表面却是无动于衷,只是摸摸女儿绸缎似的长发:“外婆也跟你说过不要总是染发了,对身体不好,你非不听,这不就头疼了?”
“金色好看嘛……”温泠见她妈并不接招,反而将她一军,就果断换了策略,“那我那天脚会疼,还是去不了!”
“脚疼就更不能往外跑了,在家歇着。”温浸浓真是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指头点在她脑袋上:“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还跟小时候一样呢?”
温泠见还是没作用,就继续在她妈肩膀上蹭啊蹭,“本来就还小……”
“快20了还小呢?”温浸浓拧她脸颊,“你呀,不知道小时候多可爱,那会儿最爱扎两个小鬏,还有婴儿肥,现在可是一点都不可爱了。”
“是呀,是不可爱了,”温泠头一抬,把脸凑到她妈跟前,一脸神气:“可是漂亮了呀。”
见她妈笑个不停,温泠趁势继续撒娇,反正她是熟练得很,又是噘嘴又是眨眼,故意作出一副惺然作态的模样。
温浸浓非但不排斥她这套,反而瞅着她那张生动的脸越看越爱,面上却是很嫌弃,将她脸给挪开:“哎呀,起开点啦,妆都蹭衣服上了。”
温泠抓紧机会:“我给你洗嘛……”
要是往常,温浸浓就被她说动了,这回却态度坚决。
“多少回都没见着,前几次喊小遹的哥哥来家里吃饭,你也都说有事儿。外公说了,这次周伯伯一家都来,蒋伯伯家也在,你再缺席就说不过去了。”
温泠觉得奇怪:“咱们家跟他们家很熟?”
温浸浓明白过来,敢情这是先前都没听进去。
原来温泠的外婆和周遹的奶奶是手帕交,从小一块在榆杨长大。15岁那年,周遹的奶奶去香港投奔了亲人,在那边定居下来,两人维持了多年的书信往来。温泠的外婆赴英读博那年,周遹的奶奶意外得到了一笔姑妈留下来的遗产,赴英继承时终于和老朋友见上了一面。
两人是在庄园见的,而那个庄园的地底下藏着数万件珍贵文物。
文物多数被周遹的奶奶捐还给国家,剩下的珠宝留着,现在就被展示在榆杨的珠宝博物馆里。
温泠去过两回,当然也知道博物馆馆主的事儿,只是这回才将人给对上了。
她也记得,前两年周遹的奶奶去世时,她外婆伤心了好一阵子。
温泠纠结着:“去上海的票我都买好了……”
她妈仍只是看着她,显然是觉得这算不得问题。
温泠捉着她妈胳膊晃:“你都不知道异地恋有多难,好不容易见一面……”
温浸浓皱了眉,“端午节一过,不是马上就放暑假了?”
“暑假还有一个多月呢,而且我都跟林锵说好了的。”
“看你,当初不如去重庆念大学好了。”
温泠知道她妈说的是气话,也是反话,她要真去重庆了,家里不准儿多反对呢,她妈不过是不理解林锵要去重庆学电影,电影专业自然是榆杨最好。
林锵一直是母女俩之间的敏感话题,温泠暗自后悔干嘛非得多绕这么一圈,索性直说了:“不去可以,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温浸浓哪里看不出她是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却又舍不得拿出商场上那副强硬的态度来拒绝她。可看她那双带着期待的眼睛,又想逗她一逗。
“没有条件,反正呢,这次吃饭必须去。你要还想去重庆,那就自己去跟外公外婆说……”
温泠没想到算盘落空,她还打算暑假过生日的时候要正式带林锵见家长呢,可显然现在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只能退而求其次:“我就想你陪我吃一顿饭嘛,这也不答应人家?”
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侧过身假装生气。
温浸浓觉得好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她装不过三秒,就又抱回去了:“我可是很爱你的!”
温浸浓知道绝不是这样简单,可闻着女儿身上清新的果香气,哪里又还跟她计算这些。
她从包里拿出来一只小飞马给温泠,温泠不怎么喜欢这个品牌的包,却喜欢这个小飞马吊饰,倒不是觉得多好看,只是单纯喜欢马罢了。
她爱收集,温浸浓偶尔收到,也就拿来给她。
又拿出来一对耳坠,说是出差的时候看见,觉得她戴着合适。
温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还说今天又有宵夜吃呢。”
温浸浓睨她一眼:“不是说要增肌么?”
“增了呀,看!”温泠扬起胳膊凹了凹,又苦了脸,“不过这两周没运动,吃得又多,马甲线都快被我吃没了。”
温浸浓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