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宴席上常作压轴出场琴师,这位置原是风师秦瑜的,可惜风师就早年间来过一回。
林权真抚琴没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仍不急不慢地抚完最后一个音符才朝外面走去,倚靠在书房外木桩上闭眼数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待那人步伐离自己还剩两三步,才缓缓抬眸与她对视,“为何在此地作乱?”
那猫妖原在村外待着,观察村子的一举一动,却不想看见魏夫人吃痛,没忍住笑出声,这么细微一声还是暴露了自己。
猫妖一眼就看出这红衣人是天上神官,她跪在林权真面前,不敢有丝毫狡诈手段,“神官大人明鉴,并非我一定要在此作恶,只是……他们贪得无厌该死!”
他这些年没少听这种话,深深吸了口气才开口道:“世间因果非是要论个对错,你杀人就一定是在惩恶扬善?荒唐!”
她只觉这话格外刺耳,不论对错是非,那又该论什么?
好人短寿,恶人却好好活着是什么道理,她就算杀了这里所有人,也没错!
猫妖嗤笑道:“神官大人呐,我杀人当然是惩恶扬善!当然要论是非对错!哈哈哈!”
林权真见她扬天大笑一番后从眼睛里还滚出几滴泪水,平静道:“你年岁在众妖中,应该还算个孩子,收手我放过你。”
她止住笑声,用手擦了擦眼边的水珠,与他对视,黑发红衣落在这个人身上也是冷的,没有半分炽热之感,衣袖上还沾染上黄土,指尖有抹未落尽的红砂,他的双眸不见急躁,不见怜悯,平静地说着一件事实。
猫妖依旧跪在地上,绝望地看着他,“大人这辈子,就没有在意的人?若是大人在意之人,活生生地、不明不白地遭人逼杀,您也会这般冷静地劝我吗?”
林权真道:“没有。”
他说这话时,看似平静,实则却好似如鲠在喉难以开口,他朝脖颈处摸去,可那里什么也没有……
她长叹一声,“唉……我想也是,您这么冷的人哪有在意的,没什么好说的,我杀人,您杀我,很划算~”
她现出真身奋力朝着院外跑去,林权真的千里静阵并未过去,现下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所有人。
林权真只走神一刻,面前长跪的猫妖就已跑出院子,现在画符纸太慢了,只见他疾步而去,嘴里急切道:“朔月!回来!”
一把寒光凌厉的长剑便即刻出现在他手上,立身原地朝着外面正杀人的猫妖辟出数道剑光,三剑刚过那猫妖吃痛在地,林权真没有下死手,只是废了她百年修为。
林权真朝着猫妖走进,他观望了一下左边的草堆,淡淡道:“出来。”
钱如雪从一堆干草里爬出来,鬼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她想着北上的路途,就自己身上现有的银钱肯定是不够的,这魏家村专给贵族供白矾,一整个那是富得流油,要是能在这里捞上一点上等白矾,拿到皇城里还愁没人买吗?
结果自己刚进村就看见一群不能动的人,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看见只猫窜出来,和她对视一眼,那猫没理会自己,径直扑向她身旁那个不能动弹的。
撕咬住脖颈处,霎时间鲜血横飞,人依然静站在原地,脖子上被咬穿的洞还在往外喷血,站着那人眼球里的黑瞳翻白,她哪见过这么奇怪又惊恐的一幕,猫杀人!人死却还站着!!!
钱如雪死命捂住嘴,那猫并不想杀了她,只要她老老实实地滚在草垛里,就能逃过一命吧?!
她拼命托着发软的腿,爬在一处干草里,就见院中飞出几道剑光朝着猫打去,随后走出位绣着桃花的红衣人,那男子生得极为俊美,一身红衣将他割裂开,就像置身昼夜之间,红色不太衬他,钱如雪觉得他穿上玄色这般的衣服一定会更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