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疯”二字,秦瑜稍稍轻笑出声,“风”与“疯”虽同音,但他活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可谓无人能出其右。
他从容道:“菀情是他在凡间的字,知道的人不多,他以前脾气不是现在这样……”
说到这里秦瑜神色上多了几分晦暗,到底是做神官太久,到底一切物是人非,除他以外,无人记得那位红衣耀眼的少年,脾气心性是不可多得的。
奈何为神,奈何红衣胜白雪,过刚易折,心性快被磨得差不多了吧……
待那人讲完,一旁蹲着的两人已经把这辈子所有的伤心事想了个遍,鬼知道谢风阴还有个这么娘的名字,想想那一点就炸的火山……
“哈哈哈,我不行了,菀情在谁身上都没在他身上搞笑是吧?!”
说着说着还朝自己边上那人拍去,见他还装得一本正经的狗样子,继续道:“跟你说话呢,咱们菀情‘妹妹’,又不在这里。”
他哪里敢搭腔,只恨出门没看黄历,红衣疯狗当道!
面前这二缺还不知道暴力狂早在他笑得正欢的时候就偷摸过来了,这玩意能不能打死!
见他不搭腔,那人有和左侧神官攀扯嘲弄,“你再说说菀情妹妹呗。”
这没眼水的死货,就知道笑,一点不看他手腕上快勒出血的破毛线,反正死都死了。
那就让中间这二缺死得比他还彻底些。
左侧神官忍着疼痛,脸抽搐一下,“你不妨猜猜?”
“我猜妹妹……”
还没等他说下去,谢风阴就在三人蹲着的犄角旮旯里丢出一个法阵,死死将里面的人困住,阴沉着脸说道:“哟,真是世风日下,什么阴沟爬出的虫子躲在那里?
“在下不才,最是擅长除害,必是要给小仙们做个表率,莫让白蚁决堤!”
谢风阴丝毫不给三人逃跑的机会,当即在困阵里丢出一捆红线,随后暴戾地从一旁路过的武神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凌厉的飞落在他右手当中。
他撤去困阵,疾步向着三人走去,毫不在意周围的神色,泄下一道潮红剑气,只一剑就将三人捅了个对穿,鲜血滴滴答答落在红衣上,他眼中的暴戾在见到一片绯红时,才稍微找回点理智。
谢风阴俯视地上痛苦蠕动的三人,冷声道:“不要以为老子不敢在盛京杀人,平时你们怎样都行,但……今日不该提……”
不该提那个连他自己都深恶痛绝的名字!
谢风阴这人不服管教,不安礼法,做事公正并不代表就得认死理,就得忍气吞声,他不会找别人是非,但若是旁人触及他,那就必须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林权真也听到了动静,拿着手里的笤帚就跑了过去,看着地上那三个顶着胸前血窟漏满地趴的神官,“别看了,带下去疗伤吧。”
经过此事,上天庭无不人人自危,生怕这林权真也突然犯病再捅伤神官可不好交差,现下岳川仙君久久未归,诸般事宜都还得靠着谢风阴与林权真商议。
不怪给他们放这么大的权柄,这盛京浮于水下的苟且之事少说也有万八千件,实在没有手头干净的,这四个这么大的信服力除开时间久远,更为重要的便是手里相对来说是“干净”的。
所以经过文神、武神商议,林权真的刑罚又被消减成五日扫地,五日喂鱼。
五日时间刚过,林权真就去议事厅撤下神罚,并且当夜就带着两位武神去平了魏家村的矿脉。
顿时地动山摇,晃醒还在睡梦中的凡人,有不少人撒腿就玩往外跑去,也有贪财的想与气运赌一赌,拿上一包袱财帛才可是逃命。
可这地震来势汹汹,一个成年人尚且要全力奔跑才能逃脱,更别说背上一包裹财帛。
他临走时便对村长说过这里不可久待,还是早日离去得好,可这都七八日过去,一村人竟没有一个搬走的,可见当初并未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林权真看着下面才逃难的人,皱眉道:“唉,贪心不足……”
两位武神见他叹气,有些拿不定主意,“权真大人,还要继续吗?”
林权真极其重视因果,虽说在爱人的神看来,人也不过蝼蚁,但他不轻易杀人,更加不会去沾染凡人的生死循环。
他沉思片刻,“推吧,至于下面的人……留几个保护点。”
他愿意给凡人一条活路,只是这路得自己走,运气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罢了。时也,命也!
他没做过多停留,矿山塌陷得差不多时就回了盛京,到自己居住的房子里小憩片刻。
约摸一刻钟的时间,林权真察觉有人进来,睡眼朦胧地撑着眼皮,艰难起身,在看清椅子边上坐着那位红衣人,扶了扶额,“你人没杀够?”
“……”
谢风阴闭口不言,倒是没想过他能这么直白,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现在有点莫名其妙,脑子也不知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