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禹神色慌张,不知如何回答。
柳夕熏倒是并未追问,也并未在意他的样子,只是自顾自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路旁的花草,喃喃说道:
“希望此次能够一击即中。这样我也能对得起爹爹娘亲的在天之灵了。”
“一定会的。”听到柳夕熏的话,顾清禹不再胡思乱想了。
于他而言,虽然他已经斗倒了赵氏香行,赵世凡也下了大狱。顾家的血海深仇算是报了,可毕竟邓何才是主谋,扳倒他亦是顾清禹的心愿。
“方才殿下与叶钦商议明日一同进宫面见官家之事,以免口供再遭邓何抵赖。”柳夕熏回头看着顾清禹,神色庄重地说:“等此事了结了,我也能安心,一心一意制香了。”
“嗯!顾氏香行还等着你这位首席制香师的杰作呢。”顾清禹展露笑颜调侃道,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心事重重。
再往前走着,路边一地残花。
才是两日晴天,凤凰花本开得极好,又是一夜风雨,嫣红的花朵落了一地。柳夕熏走上前,捡起一朵,有些惋惜。
“这凤凰花本是闽南之地的,二皇子觉得此花艳丽如朝霞,甚是惊艳,便特请了工匠在王府也培育了几棵。可终究是南方的植物,不太适应东京城的气候,过几年便会死两棵。二皇子便让匠人一直培育着,以保这王府里年年都有这凤凰花的一抹红。”
顾清禹见这满地落红,也有些惋惜,与柳夕熏说了此事。
“不合适的东西,终是不能强留的。”柳夕熏低声轻叹。
其实她也是南方的女子,来这东京城亦是强留。
柳夕熏微微有些伤感,扔下残花还是离开了。
现下伤感也是无用,大仇得报以后,怎么样都好。
因惦记着邓何一事,柳夕熏谁也不愿意理了,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只想闷头大睡。
待到一觉醒来,便听到邓何被惩治的消息,便是柳夕熏最期望的事情。
浑浑噩噩睡到第二天,柳夕熏觉得脑袋都要炸了,疼得很,实在是睡不了了。只得又起来,在王府中乱转 。
如此焦虑不安,柳夕熏也是第一次。
她愣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脑袋沉沉的,坐立不安,只得在这王府里乱转。
终于,午时时分。
二皇子与叶钦都回了王府。
柳夕熏突然又有些胆怯,不敢询问。
叶钦倒是明白她等待的是什么,见着她便笑着说:“大事已成!”
柳夕熏这才放下心来,听他二人说着今日之事。
叶钦与二皇子面见官家,将所有的事一五一十道出。官家照旧也召来了邓何,让三人对质。
邓何本嘴硬抵赖,否认叶钦是自己的义子。
直到叶钦拿出当年认亲的认亲书,这才让邓何闭了嘴。
可是除了叶钦是自己义子之外,其他之事邓何仍是一概不认,一问三不知,反复叫着冤枉。
官家对他这副模样也感到厌烦。
人证口供俱在,任凭他邓何怎么抵赖,官家也信了此事八分。
谋害顾氏香行、害死叶钦爹娘、加害抚州平民掠夺古沉香,还不算在朝中拉拢众位大臣铲除异己等等这些事。
三罪齐发,邓何被贬,削去宰相之位,贬至钦州一代,即日出发。
本该是妻儿都同他一齐上路,但念及邓何在京中多年,官家心中仍有仁慈,便许了让邓何前行出发,安顿好以后再接走妻儿。
古沉香终究是柳家之物,官家也下令全城搜捕,务必完璧归赵。
柳夕熏听完这一切,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枷锁仿佛都被拿下了。
从今日起,她终于可以做回自己,过上自己的人生,不必再为了爹爹和娘亲的大仇整日忧心,过得谨小慎微。
柳夕熏可以光明正大地,放心地与其他人结交了。不必再疑心谁是自己的仇人,不必再被仇恨逼着往前走了。
邓何兵败如山倒,朝中大臣纷纷如墙头草一般转向二皇子,如今二皇子在朝中是炙手可热了。
众人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二皇子设下隆重的晚宴,宴请叶钦、柳夕熏、顾清禹三人,感激他们的帮助。
柳夕熏之前未发觉,二皇子府上的厨子,做的江南菜也如此有风味。之前吃着总觉得如北方给她的印象一样粗犷,今日再尝,倒有江南那精致悠长的风味了。
“恐怕是你大仇得报,味蕾也放松了吧。”叶钦打趣道。
柳夕熏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夹了一块糖醋鱼。
顾清禹在旁看着二人,心中又泛起酸味:谁不知道似的,就你叶钦会说!
“衙内多吃一些。先前之事是我对不住顾氏香行了。”叶钦给顾清禹夹了一根大鸡腿,恳切地望着他。
方才心里还犯嘀咕的顾清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