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我的!”
“好了好了,吵什么嘛,别人都要看笑话了……”邓忠云瞟了几眼周围,伸手摆了摆制止她们,“先吃饭,吃完我们送你回公寓,估计人家也快来了。”
“我要见见那个什么青的。”女儿胳膊肘往外拐了,当妈的必是瞧出几分端倪,豆腐汤上来,金曦一勺一勺往碗里盛,“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
然而金曦没有如愿,他们的飞机不等人。临走前,金曦关照邓烟雨今晚绝对绝对不可以再出门,听到按门铃敲窗户的声音也坚决不要管,早点睡觉,有事给警察打电话。情急关头,她也顾不得那个警察的身份了。
“影青肯定比普通警察厉害,你要遇到什么事,给他打电话啊,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我知道了妈妈,你放心。”邓烟雨难受地抹去母亲面庞的湿痕,“你不要哭了。”
金曦眸含清泪,不舍地摸了摸女儿的脸,转身离去。
门一关,公寓里只剩她一人,和长桌上花花绿绿的吃食,证明着她的父母曾经来过。
好像热闹与幸福一并散去,邓烟雨倏地生出怅然若失的感觉。
公冶警官什么时候来呢……
话说我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和熊警官要吗?
邓烟雨一个人在屋子里走了走,拿起平板。
黑屏的平板会显出许多斑斑点点的指纹印,瞧着脏。邓烟雨心想妈妈这么个细心美人,打扫起来连她手办的裙摆褶皱都要擦,却没有帮她擦擦屏幕。
她点亮平板,放起爵士轻音乐,想了又想,把音量调低些,接着去整理满桌的吃食,弄好已是晚上八点,父母应该坐上飞机了。
她从柜子里拿出换洗衣物,莫名觉得房间太亮,会招来什么,便把外面的灯关了,随后去卫生间洗澡。
热水洒下来,雾气蒸腾。
今天她冲了很久,身子暖得不能,手指也泡皱了。邓烟雨穿好衣服,速速吹干头,发现篮子里不见睡裤,大概是落床上了。
这可是在大冬天。她默数三秒,勇敢地推开浴室的门,热气如雾涌云蒸团团翻滚而出,她顾不得开灯,搓着双臂一路小跑来到床前,去拿睡裤。
睡裤一半挂在床上,一半拖地,她弯腰去把睡裤捡起来。
她的床是硬板床,四侧做空,平常床单会延下来一段,半罩着,不蹲下或者埋低脑袋,是看不出里面情况的。
但一个正常人,若非突发奇想头脑一热,不然根本不会想着往床底下看。
邓烟雨捡起睡裤的时候,余光微偏,捕捉到一丝绿光。
它在黑暗里惺惺窥闪,诡秘莫测,像躲在猥杂草丛中的虫子一亮一亮,又像燃烧在阴曹地府里的两簇青白火焰,引诱将死之人踏向鬼门。
恶寒生猛地蹿上头顶,四肢百骸的血液在刹那间凝结,邓烟雨浑身上下绷得无法动弹,裸露的双腿汗毛倒竖,全然忘了深入肌肤的严冬冷意。
她颈线僵直,呼吸无法流出,胀紧的心跳扯去了万丈高空。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她恳求这一切是梦,哆哆嗦嗦,艰难迟缓地转过头——
和一双如饥似渴的绿眼对上了视线。
他幽幽一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