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请熊指挥官再照顾他一阵,”他一如来时那么得体,笑道,“这孩子在瑶光就顽劣,调来歌华的时候还没驯温呢,劳您费心。”
“他非常优秀,您这话欠妥了。”熊小滚咬牙切齿地微笑,恭送他出门。
人走了,公冶还坐在那。
“影青。”熊小滚叫他。
他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反应,像钉住了。
“影青?”
“……”
熊小滚看着他低落、屈服的模样,胸中漫起酸涩,喊道:“阿冶!”
听见这个称呼,公冶总算有了点反应,去看熊小滚。
“不要去想,”熊小滚正视着他茫然的双眼,坚定地说,“那个编号从来不是你的名字。”
会议室落满晨光,绿植健康地生长。公冶被吞噬的体温逐渐恢复,他摁着桌角站起来:“我先回家了。”
“不,你在单位观察半小时,没问题再走。难受就找朗院长。”
“好的。”手臂隐隐涨起刺痛感,和之前无差。公冶轻微活动肌肉,被楼下的同事叫去帮忙,留了将近一小时,便开车回家了。
邓烟雨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睡得香甜,肚子上摊着一本漫画。公冶走近,将毛毯盖到她身上,看了眼时间,决定让她再睡会儿。
半小时后,邓烟雨被饿醒,她步子轻飘来到玄关那,见托盘上放着车钥匙。
“公冶警官?”她像小蝌蚪找妈妈,叫了他两声。
“我在书房。”公冶回应她。
“你回来了怎么不喊我……”她揉眼,炸着一头卷毛,趿着小青蛙拖鞋往书房走,打了个哈欠。
“你这个点怎么在呼呼大睡?”公冶坐在地上,戴了副无框眼镜,浏览着一地书籍和地图图纸,似在查找什么,嗓音淡漠。
“昨晚熬夜了……”
邓烟雨心不在焉说着,注意力全放在他那张销魂的脸上。她从没见过他戴这种细致的眼镜,若是表情再狡猾点,斯文败类的味道就一下子杀出来了。
“你近视吗?”
“不近视,”公冶翻过一页纸,说,“我今天去体检,注射了药剂,它会导致我几小时内眼花,看东西只能戴眼镜。”
“这样啊……”邓烟雨食指绕着卷曲的发梢,勇气可嘉地说,“你戴眼镜真好看,像个文质彬彬的坏蛋。”
公冶合上书,手臂搭着膝盖,慢吞吞去看她,眼里勾着点诱惑的东西。
“对对对!”邓烟雨捧住脸,开心得冒花,“就这个表情,天呐,比电视剧里的反派间谍还要帅,哇哈哈哈——”
他无语地瞧她在那蹦蹦跳跳,说:“我要一直这个表情,不出三天就面瘫。”
“但是好帅啊!”
“帅能当饭吃吗?”
“能啊。”
“……”
说不过她的。公冶看不进书了,站起身:“去吃饭吧,我叫了。”
午饭基本由邓烟雨负责解决,公冶没胃口,他这种柔弱不能自理的症状将持续一下午,到晚上就好转——他喝着水这么宽慰自己。
可到了晚上,症状依然在。
“吃不下,你吃吧。”公冶靠在沙发里,长指压覆眉边,焦躁感明显,伴随着低气压浮于表面。
“很不舒服吗?”
“……有点,估计这次注射的剂量大了。”公冶移开手指,目光轻轻掉在邓烟雨脸上。她蹲在沙发边,水灵灵瞧着很好捏,害他心里越发混乱。
“要打小银管缓解吗?”邓烟雨担心地问。
“八小时内不能打,”公冶疲惫地说,“会和之前的药剂产生排斥反应。”
邓烟雨束手无策地挨着他,像只陪在生病的主人身边蜷成一团的乖宠。
公冶胸膛里热得难耐,扼制着眼底的冷火,问:“现在几点?”
“六点半多。”
“我睡会儿,八点叫我。”
“好的。”
八点整,邓烟雨准时叫醒了他,他坐起来,感觉身上的症状褪去了。
他吃了邓烟雨温在锅子里的秋葵蒸蛋,状态轻松得像个没事人,邓烟雨悬着的心也平安落地,刷了刷手机,九点半去洗澡了。
洗完出来,她见公冶在咬零食,一脸的不爽。
电视机里播着笑声嘈杂的综艺,但音量不大,她去厨房倒水,一抬头,亲眼目睹公冶把最爱的pocky当垃圾似的嫌弃一甩,丢在茶几上。
邓烟雨:“……”
他从头到脚,连一缕头发丝,都在散发着莫名的焦渴暴躁。
“公冶警官,你还好吗?”
“我好得很,牙痒而已,”公冶死盯着电视屏幕,说,“一个阶段,正常不要紧的,你去睡吧。”
而将近十二点,公冶意识到这个阶段怕是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