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袭(2 / 5)

朗玉山还没来得及调侃,余光瞟到前面办公大楼高处,有一个人立在落地玻璃窗前,他示意公冶,两人一同回过眼去。

张烬伫立在那,微笑观察着他们,已经很久了。

“我昨天就到歌华了,出席开班仪式,没时间来,今天他们外出采风,我不打算跟了,抽空来给你看一看。”

总部五楼的会议室,一身中山装的张烬将包里设备摆上长桌,笑容得体地坐在托着下巴没好脸色的公冶身边。

他行将奔五,但身材保持得不错,最怕走样的地方反而锻炼得蛮匀称,头发也没掉,梳得一根不乱,那张脸兼具温和与刻薄,美化了满眼的老谋深算。

“什么时候走?”默了半晌,公冶这样问。

“明天下午,”张烬年轻时是医科大学尖子生,这点操作不在话下,按照往常测量了公冶的心肺数值,拿出电子血压计,为他绑上袖带,同时对倚在门边的那名男子说,“熊指挥官,我有话要单独和渡莲说,麻烦您了。”

熊小滚从接待他到现在,贡献着“来者皆是客”的无瑕演技,可张烬抛来的这声要求却换回他一道“恕难从命”的尖锐眼神。

公冶闻着一室淡淡火药味,略感煎熬,向熊队递去一眼。

“好,我就在外面。”

他们俩的私事也不宜多掺和,见公冶同意,熊小滚再坚持也属枉然,海阔天空地合门去外面待着了。

臂膀承受着一股活活挤压的胀力,最大程度收缩至紧固状态,张烬关注着仪器上跳动的数值,并不废话。

等结束,他慢悠悠拆着袖带,说:“我好意外啊。”

公冶:“什么?”

“我以为你最讨厌女性了,”张烬的目光移去他脸上,“没想到你还能和人家同居,看来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公冶失神片刻,说:“你调查我?”

“哪的话,”张烬豁达地笑了,“这不人尽皆知吗?”

凭张烬手眼通天的本事,二郎腿一跷就能要来一份他在歌华的行踪轨迹,精准到他进哪家便利店买了什么口味的三明治也不为过。

公冶神色阴郁,但求这次检查快点结束。

“你和她之前认识吗?”

“这和你有关系吗?”

“如何没有,”张烬取出一只长条黑盒,打开,里面填充着黑色海绵,海绵内躺着三支金属银注射器,“你再过两年就回瑶光省了。其实我认为你今年就能回来了,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手臂抹上碘伏的冰凉与气味,公冶冷着脸,瞥了眼盒子,是平时打的。

“你妈妈特别想你。”

此话一出,公冶原本只是有点赌气的表情瞬时剧变,他整个人一凛,导致那根针没能顺利刺进去:“别动。”张烬责怪道。

阳光穿透窗户,描摹出注射器轮廓的锋芒。推动活塞,针尖重新扎入,不见颜色的液体往他的血管里钻。

“你有什么话,想要我提前转达给她的吗?”张烬问。

公冶盯着他逢人三分笑的脸,后槽牙默默咬紧,黑发微遮凌厉的眼,像头枭视狼顾的困兽在暗笼里徘徊。他说:“没有。”

“如果你今年不回,我就接她来看你,怎么样?”

“你今年最好别来了,”公冶语气疏离得六亲不认,“我不想再见你。”

打完第一针活血剂,张烬再次检测他的身体机能指数,记录下来,最后为他注射镇静剂,各种药液往身体里流,令他非常不快。

“那可由不得你,渡莲,我们才是一家人,你这叛逆期……也太长了吧?哈哈。”药物一滴不剩注入他的体内,张烬任务完成了,满意地一笑。

“这么不听话,该怎么惩罚你?”他收拾着桌上的设备,用极其柔软的语调叫道,“ce-408。”

公冶听着这个编号,未予回复,但眼睛已经瞪大。

“ce-408,你在歌华的日子太逍遥了是不是?连你母亲都不闻不问。”

“你可听过一则故事,一只肠胃脆弱的小白鼠,它处心积虑跑出实验室,来到大城市,却和阴沟里的老鼠吃不到一块去。知道自己迟早饿死,它为了活命还是回到了赖以为生的实验室,因为在那里,就算断手断脚也不会死。”

“出去——才是死路一条。”

“听懂这个故事了吗,ce-408?”

“回答我。”

“回答我……”张烬撑住桌案,缓缓逼向公冶,声如蛇蝎吐信,恶意淋漓地靠过来,“ce-408。”

砰——

会议室大门的门板撞上墙,泛出简短的余音。张烬眯眼看去,熊小滚周身的气场已然降至冰点。

“完事了吗,张主任,”熊小滚做了个“请”的手势,“完事了就劳驾你移动玉步告辞吧,我的属下还有很多事要忙。”

张烬起身:“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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