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格罗尼(1 / 3)

“同志,她是你要找的人吗?”

老板谨慎出声,一抬头,瞧见男人的面部表情,当场吓得不敢动弹。

陌生女人架着瘫软的邓烟雨,踉踉跄跄消失在走廊尽头。公冶一言不发看似沉稳,实则脖子上青筋都爆了起来,眸底翻滚着些微阴寒的绿光。

“再过去是后门通道了,”老板一筹莫展,“那里还没装监控。”

老板娘拍腿叫道:“后门出去是后街,黑咕隆咚的,我们不让客人走的呀!”

公冶转身离开,老板娘急得跳脚,生意也顾不上,巴巴地追在后头,苦不堪言赔罪:“同志对不住,对不住啊,今天除夕夜太忙太忙了,谁能想到有人会在女厕所拐人,她们肯定是人贩子!您一定要追查她们!我们小本生意,您千万不要怪罪到我们头上……”

再扯也和他们扯不上关系,他知道老板娘是想开脱,但无所谓了,至少以目前形势看来,最该受千夫所指的人是他自己。

老板脑子转得快,拔腿冲出去找外边的民警。晚了一步,他们已经提人回派出所了,他只好十万火急折回来,直奔后门找公冶,嘴巴刚张开,背对他的男人便不带任何情绪地开口:“联系警方,就说绑架。”

“您……”

“我不是本地的。”

“噢噢……”夫妻二人连连点头,“我们这就去报警!”

后门杂物堆积,公冶用脚踢开松动的纸箱子,拧转把手。边陲的隆冬散发着极致的冷,风猛如刀削,视野里映出一条宽阔的石板路,藏污纳垢的垃圾桶排列在侧,近零度的低温掩盖了剩菜味,墙根还积着未铲的脏雪。

鸡公煲店开在最边上,左侧被栏杆抄起来,没路了。他观察四周,多家店铺尚未开业,有一家潮汕牛肉火锅拉着“敬请期待”的门面围挡。

这里异常凄冷也异常晦暗,没有装置摄像头,就算装了也不会开,连路灯也是空壳子摆设。

耳畔水声汩汩,他走向石砌的白护栏,望着不曾结冰的河流,远方河面荡出潺潺的五光十色,是隔岸古街投下的一汪灯红酒绿。

他默然张望片刻,沿着一间间小黑屋似的空店铺往东走,走出后街,踩上一座拱桥,跨过了河。

对岸是截然不同的繁华,稀有气体在玻璃管里激情来电,斑驳陆离的灯光泼得满地人影碎晃,空气中浮着湿漉漉的醉意。

这片林子一派烟火迷蒙,是条妖艳的酒吧街。

伫立于熙熙攘攘的人潮间,他再次看向时间,9点45分,距离邓烟雨失踪已过去1小时17分钟。

他抱着体温流失殆尽的淡粉大衣,抓不到希望的吃力感使他良久未动,裹足不前。

在道路四通八达,不被监控跟踪,有充足时间乔装改扮的条件下,她会被带去哪里?

没有明确的作案动机告诉他,病墟县是唯一的落脚点。

公冶从不觉得在一个陌生环境遭逢突变是件棘手的事,当年他初任特发警被频繁调遣各地,身处不熟悉的地域,意外状况再多他也能随机应变。

他一贯自持,冷心冷情,从未急躁。

这次理当也该是这样,冷静思考,缜密抉择,游刃应对,再不济和灯港警方协作配合侦查,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理当是这样。

可他发现了,没遇到邓烟雨之前,他确实比机器还坚硬,是何时开始,屡屡碰上关于她的事,他就像熬在火舌下的干柴,轻易折断了理智。

吸毒美那次,张烬那次,还有这次。

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心乱了。

时间再度跳了一个数字,分秒必争提醒着公冶,它不单单是在规律变动,它还能献上宛如祝福的死期。

公冶眼睛干涩,很想找个地方把美瞳摘了,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联系一个人——

下滑联系人列表,拇指悬在“楚知元”三个字上,戳开,拨通。

“大少爷,又要小的帮您搜罗什么五湖四海新鲜事啊?”楚知元大概率是被甩了,这会游走在男欢女爱的名利场上,不知和哪路牛鬼蛇神混闹着,语气比几小时前“端”了许多,惹了公冶一耳朵春风得意。

“灯港最近失踪案你了解多少?”公冶比冷面佛还不近人情,一句话就让电话那头的笑面虎再也快乐不起来。

对面那张忙着攀高结贵的嘴闭了几瞬,说:“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这出事了。”

“我靠,你在哪?”

“北大街。”

北大街?那帮狗娘养的把手伸到了“活人区”?胆也太肥了吧。

“上帝,”楚知元一巴掌拍自己脑门上,阖住双眼,“我出钱,求你找位大师驱驱邪吧,你这打娘胎带出来的招祸体质搁哪儿都无师自通啊。”

“没时间跟你废话。”

楚知元苦笑:“你有看到寻人启事么,贴了满墙的病墟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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