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在那?”
“不在那。”
公冶:“……”
楚知元离狐朋狗友远了些,说:“甭去病墟县,去也是白跑一趟。前些日子警方把那块地翻了个底朝天,上世纪青铜器都顺出一只,也没挖着半个活人,我敢打包票,他们拿病墟县当幌子呢,去那没用,他们老巢不在那。”
公冶神色非常差:“这事和美食家有关系?”
“唔……一半一半吧。我不拐弯抹角啊,你那姑娘凶多吉少了,不是被偷渡出去就是进肚里了,你最好在午夜的钟声敲响前找到你的公主,不然……”
公冶呼吸轻抖:“知元,不跟你开玩笑。”
“莲,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你现在必须有个底,这是最糟的情况。”
“有他们确切的位置吗?”
“这我哪知道,我是干IT的,又不是干特工的,你要不报警吧,”一想他不就警察么,楚知元给自己翻了个磕碜的白眼,“额,你等警方立案吧。”
还等立案???
他等不起了。
如果邓烟雨出事,他势必要把自己交代在这,还有她的父母,他完全不敢想象活了半辈子骤然痛失独女,他们会成什么样。
公冶挂断电话,准备跨进一家酒吧,正翻出拍在手机里的嫌疑人照片,极度敏锐的感知力让他恍然察觉身后有一根刺扎着。
不能说是一根,而是一道,类似于刀子般飞来的眼神,狠毒地剜他,却惶惶警惕着距离。他没有回头,继续正常走动,靠近酒吧,拉开门,等那道视线不紧不慢从自己背后挪开,这才隔着玻璃,轻悄悄侧过一点余光——
中年人微驼厚实的背影匿于人海,来往混乱之余,那人的满头卷毛一闪即逝。
公冶保持着开门进去的姿势,低垂的睫毛下,余光坚定不移地死扣在卷毛大叔消失的方向,薄薄一层水凝胶再也遮不住眼神里天生的暴戾。
他的双眼,露出了兽性的凶狠——盯上了“肉”的凶狠。
卷毛大叔嫌天气冷,抱着臂膀,缩着脑袋,在人海里七弯八拐,偶尔吸一下发痛的鼻子,明知痛还是吸,大抵是习惯养成。
他走了好些路,惹到只狗,甩了它几条街,推进一家酒吧。
公冶尾随其后。
这家夜店里面玩疯了,DJ掀翻屋顶,一窝妖魔乱舞,摇头灯照耀着台上持鞭的辣妹,无数猛男对她们吹口哨,啤酒喷天,公冶在震耳的欢呼尖叫声里摸索前行,如一头饿了个把月的孤狼,为叼下一口鲜热,而不惜一切代价。
红色聚光灯笼住了他,像披了一身血。
卷毛大叔进了男厕所,公冶不欲跟进去,绕到吧台靠边位置坐下,调酒师生了一副狐狸精的美色,向他缓步走来,勾唇一笑。
“一杯边车。”公冶没来过这种色气四溢的酒吧,不适地说。
“小哥……”调酒师语态柔情,摸他的手背,把公冶惊得一缩,“瞧你酒量不错,喝杯Negroni?”
“随便你。”鸡皮疙瘩快被他摸出一大片,公冶面上装得滴水不漏,暗暗腹诽这鬼地方绝对经不起查。
调和着三种酒的尼格罗尼推来了,像搅了一杯晚霞在里头,橙皮卷曲着泡在冰块里。卷毛半天不见出来,他没耐心守株待兔,也怀疑这人会借机逃走,正待起身去寻,调酒师来了一声:“再等等吧,快了。”
公冶转头看他。
“先生你好急哟,这么忍不住性子的么?”
“你认识他?”公冶声色淡漠。
调酒师笑而不语。
公冶眸中明暗涌动,饮下烈酒,将玻璃杯推过去,调酒师笑意渐深,为他再次调制:“这样嗜酒可不好哦,万一喝出一身毛病怎么办,要像他女儿那样病得只能砸钱续命,三天两头往手术室里住去,这人生还有什么滋味?”
“不过他这些年拜对了庙,傍上个出手阔绰的金主,一夜发达了,这不每每完事,都能来我们跟前儿小酌一杯。”
调酒师眼神示意左侧,公冶瞥去,卷毛大叔抱着个黑色手提大包走出来,坐在离他五六米远的老位置,要了一杯教父。
喝了不久,他就颤着二两腮帮子肉,拉住女调酒师大倒苦水,左手无名指的银戒箍得略紧,指肉鼓鼓挤出。
“他结婚了?”
“废话,”调酒师摆了下手,“不然哪来的闺女。”
公冶将手机调转:“这两人见过么?”
调酒师倾身一瞧:“戴鸭舌帽的瞧不清脸呀,不过打扮瞧着是个小姑娘,倒和他闺女年纪相仿。唔,这两个的话……”
“只看扶人那个。”公冶说。
“你干坏事,会拖家带口的吗?”调酒师轻笑着反问他。
公冶收回手机。
“先生,我劝你别玩侦探那一套游戏,他后台,”调酒师凑近了,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