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开始(1 / 4)

走出酒吧,公冶已摘掉隐形眼镜,视觉恢复了前所未有的清明。冷风吹来干净的空气,长街光影乱摔,沿着男人挺拔的身姿流泻一地。

他洗过手了,可鼻息间的血腥味仍在隐约蔓延。

那是旁人闻不出的异样。

十分钟前,浸泡橙片的苦酒折射着冷宝石色调,引诱他伸手去碰。上一杯入喉的冰镇口感犹存,公冶将酒举至唇边,即便靠它缓解,依旧无可避免地嗅到五六米开外,那只黑色大包里阵阵腐烂出来的人血人肉味。

持杯的手注入了力道,随即恢复如初——不是邓烟雨的血味。

这“肉”被现杀现吃了,熟了有两天以上。

美食家对尸肉有着极强的洞察力,强到近乎神经过敏的地步。那包肉焖了一晚的乌烟瘴气,味道馊出了质的飞跃。他搁下酒,胃里难受得翻江倒海。

卷毛提包时用了两只手,看包下沉的状态,内里大约装着二十斤肉,也就小半个人的碎块,底部晃荡得有点厉害,液体都积在那。

所以他在接近黑包底部的侧面留了痕迹。遭破坏的布料撑不起那样一坨零散的重物,不消几番牵扯就会裂开一条缝。

潮亮的石板地上,淅淅沥沥砸下数滴污迹,延进黑暗,人们借着光也看不清那细细流出的是什么东西。公冶手插口袋,逆着人流往废旧巷子里去。

“这呢!”

远离北大街的盘山公路脚下,一辆老款桑塔纳打着双闪,卷毛大叔把黑色大包搬入后备箱,关上尾门,绕去前方坐进车内。

车门碰上以后,周遭安静了,他反而有些心绪不宁,瞟了眼后视镜里空无一人的路面,扭钥匙发动汽车,对后座的母女说:“这票干完,咱们就离开灯港。”

两颗灯泡眼努力睁亮,车子发出吭哧一声,喷着尘烟上路。

“你又喝酒……”良久,后座飘来女人沙哑至极的埋怨,声音听着八成是抠嗓子眼催吐过。

“我天天帮他们收拾残局,不喝点酒壮胆,还能活吗?”

女人咕哝一声:“食爷们没、没吃完啊?”

卷毛扁扁的小眼睛睨向单黄线,默了会儿,嗯出一声。

“那你……把她藏在哪了啊……”

“骡子留了份遗产,”卷毛说,“厕所靠里第三块镜子后头有个洞,以前藏了老多‘钻石’,骡子进去以后,那地儿归我晓得,塞包肉正好。”

“你给女儿积点德吧。”

迂回的山路上,迎面开来一辆车,脑残地打着远光灯,光线掠近一闪,正好照出后座相依的母女俩。妇人身穿黑色冲锋衣,一撮黄发掉落额前,两颊凹陷愁容枯槁。女孩已经摘下鸭舌帽,稚气未脱的苍白脸蛋看去不过十四五岁。她靠在母亲硬邦邦的怀里,一时分不出哪个才叫病入膏肓。

“他们入冬发了兽性,恨不得见着细皮嫩肉就扑上去,前儿还要死要活地发话挑个年轻姑娘开小灶,饿成那副德性咋就没吃完啊,害我们来善后……”

女孩听母亲说得更损阴德,害怕地咬紧了虚无血色的嘴唇。

“唉,食爷儿们嘴巴挑剔,那姑娘年纪是轻,但身子管得不太好,怕是昼夜颠倒地过活,里头啥分泌都紊乱了,咬起来肉腻油多,发了荤臭,”山路荒凉得闹鬼,卷毛仗着车少,踩重踏板,提上四十迈,“妈个蛋的我只管抓人递去,哪扒得出成色来,她看上去和瘦子一样啊,谁知道囤了一肚子一腿的脂肪,为这事我挨了好一顿骂呢,不过几位爷也是背着大食主子偷腥,发作不到台面上,娘们似的切着用了足足两天,剩半拉身子吃不下了,留着怕露馅,叫我拿去丢掉,我青天白日的难道找个狗洞丢去啊?没辙了就先在镜子后头藏一藏。”

女人也心疼丈夫为了筹钱,不要脸面地给肉畜做小伏低,任由他发泄不满,叹气说:“不管这些,你钱到账没,咱闺女的病不能再拖了……”

“定金进袋了,还差一半,说是今天这个姑娘到他们手上,再转我。”

开上笔直大道,卷毛又犯老毛病,油门一股脑轰起,速度超得要撞山。

“今天这个……”妇人去回忆邓烟雨娇软的脸和前凸后翘的身材,“长了身好肉,能被他们养上一阵子吧?”

“啧,说不准啊,要是给大食主看中了,她就有的日子来过了;要是她今晚一出笼就给食爷儿们捉去玩游戏,这丢不丢命是另一回事,凭她活好,逗得爷儿们开心了,咱到手的酬劳说不定也能丰厚些。”

女孩突然抓住左胸,张嘴一抽一抽,快出现倒气症状。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别把小花吓坏了!”女人焦急地筛出药片,让孩子含服,冲斜前方那个没分寸的人斥道,“开慢点你!”

“好好好,小花,爸爸不说了啊,你啥也不要想,明儿钱到账,你就可以做手术了,爸爸一定把你的病治——”

嘭!!!

“啊啊啊啊什么——”

车内后

最新小说: 失序撩惹 拒绝道德绑架,享受快乐人生 直播算命:算的太准被土豪盯上了 短命老公还活着,夫人把他狠狠宠 一跤摔进年代文 穿书七零嫁个糙汉养崽崽 都市全能仙医 出狱就离婚,妻子后悔求我回归 婚都离了,你现在跟我说后悔? 娇妻悔婚,禁欲大帅他夜里红了眼